苏星河咬了咬唇,心中隐忍的无比苦涩。在自己能说的时候他不想听。而在现在他想听的时候却注定他不能说了。
“不管今日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白归一看着他,眼神无比脆弱,且哀伤。他已经做好了万劫不复的准备。
这么多天他不来,他自然嗅到了某种非比寻常的意味。他想了想,准备从一个最寻常的问题入手,“李甘棠的鸾飞,哪里来的?”
苏星河顿了顿,“我送的。”
白归一的神色恍惚一下,“你与她何时认识的?”
“十九年前。”
“哪一日?”
“你跳黄泉那一日。”
“何地?”
“凉州城外。她与涂山王从凉州卫班师回朝,我朝她问路。一来二去就熟络了。”
“这就是你没有及时赶到黄泉的原因吗?只是为了李甘棠?”
苏星河不答,面有愧色。
“好,好的很……我再问你,她的剑法是谁教的?”
“也是我。”
“李天佑呢?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你不是早就清楚吗?何必要多此一问?”
“怎么?才到这里就不敢承认了?”
“……是——我的。”
“什么时候?”
“你生辰那一日。”
“为何我会不记得?”
“她给你喂了‘春梦’,所以你记不得了。”
“谁给我解的?”
“当然是我。我怎么可能让别人碰自己的女人?”
白归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的手指握了又握,心中疼的像是在千刀万剐。
其实,苏星河的情况也没有比他好上半分。他的心口也是疼的无以复加。他对他的疼一直在感同身受,且又有所扩大。“轮回”之苦,疼在他心,痛在自身。
可是不这样,还能如何?
美梦总是不愿意醒的,那么只能亲自让它变成噩梦,然后强迫自己醒来。
“所以……你爱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对吗?”
苏星河沉默。
“只有一个李甘棠对吗?”白归一言辞激烈,却声音微弱,且嘶哑,“你需要的只是掌中香,所以一直在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
苏星河无比害怕白归一哭出来,他担心自己真是看到他的眼泪,一切硬起来的心肠就立刻软了。他再也没有办法将他从自己身边推开,只为护他余生周全。
可是,白归一没有哭。眼睛再红,水汽再重,他也隐忍着,没有掉一滴泪。
他,终究是长大了。也经历了一场地狱般的淬炼。
“你说的不错。我要的只是你的掌中香。你也知道,若是凤凰骨之人没有与祭品心意相通而来的交合,是没有掌中香的,要了也没用,救不了命。”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对吗?”
“原本只是逗着你玩玩,谁曾想不仅骗来了掌中香,还骗来了一双眼睛。”苏星河笑了,“我这场生意做的真是不错。”
白归一再也支撑不住,跌在地上,这一刻,不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信念。心在疼痛欲裂,身体上的疼痛也在复苏。
他知道自己该喝药了。
“我不信,你对我的一切都是假的吗?我不信——”白归一伸手去拉苏星河的衣摆,手指颤颤巍巍的,他刚碰到他的衣服,他就拂开他的手。
白归一身体太弱,被他带翻在地,他闷哼一声,岔了气。
苏星河看着他在地上挣扎着起身,眼泪立刻就出来了,担心被他看到,下意识背过去抹了个一干二净,才冷起脸道,“你已经对我没用了,别再碰我了。没得让我心里恶心——”
白归一有些魔怔,大脑时而一片空白,时而混乱不堪,“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我感觉的到,你对我总归是不同的——”
“不这么演,如何能够让你心甘情愿呢?”
“真的不是这样的……苏澜,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她李甘棠为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我都会做到的……”
“感情一事不就是这样么。你掏心掏肺,我也不屑一顾。另一个人不屑一顾,换我掏心掏肺也心甘情愿。”苏星河故意说的很轻蔑,“再说,你能给我什么?孩子?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你什么都给不了。所以别傻了,回头是岸吧。”
“真的不是这样的——你说过我是你的泽世明珠,其他人都是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