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苏星河松了一口气,因为好歹人是还活着的。可是国师到底端的何种意图,他就不得而知了。
苏星河回到海晏河清宫,叫来明卓与薛之珩。
他对薛之珩道,“你去打听一下,宫字号的人三日前的深夜可曾带回来一个人?若是有,此人现在何处。”
薛之珩去了。
明卓问,“谁不见了?”
苏星河心烦意乱,抿紧嘴唇,不想多言一字。
明卓看他这般神色,隐约猜出来了。于是也不敢再多嘴多舌,触其逆鳞。
两刻钟以后,薛之珩回来了。不等苏星河问就回话,“的确带回来一个人,只是打听不出来身份。”
“现在何处?”
“国师交给了康庄。”
苏星河刚松下来的一口气立刻提得更高。国师的确有理由不杀白归一和夜扶桑。
可是,他也有自己的计较,但他的计较是什么?他不得而知。不过国师将他交给康庄,白归一会怎么样?
康庄那是谁,为人冷酷残忍,专门负责审讯逼供,任谁到了他的手里,那是求生无路,寻死无门。百人中也不会有一个活口。
且仅有的幸存者经过他十八层炼狱一般的折磨,不是身体残废,就是心神失常,彻底被毁。
若是白归一落在他手中——苏星河不敢再想下去,立刻急不可待而去。
明卓立刻赶上他,“不管做什么,你都不能这么冲动。康庄可是宫正,又是得了国师的命令,谁能从他手中要出来人?”
“不必劝我,自有分寸。”
这话,明卓与薛之珩不敢苟同。苏星河身上戾气太重,似乎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失控,前去大杀四方。这种状态,十分危险。
三人来到一处戒备森严的院落。那里是第五宫的所在地,也就是康庄的地盘。
外面驻守的守卫一看到人立刻行礼,“参见宫主大人。”
苏星河不说话,明卓立刻道,“宫主大人前来例行巡查。”
薛之珩道,“你们宫正呢?”
“在审犯人。”
苏星河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留心周围的一切。这里经过了一番休整,长长的建筑一走进大门,就是一股子污浊之气袭来,间杂着血腥之气。
最外面一间房屋是刑讯逼供之地,摆满了稀奇古怪的刑具。只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
穿堂而过,逐渐深入,就来到了牢房。那里的两侧都是铁栅栏围成的隔间。里面或多或少,都有人在。
有一些还穿着破旧的官服,看来多是朝廷命官无疑,那些人,鉴于原本的身份在,多少还有几分体面。还有一些衣不蔽体,瘦骨嶙峋之人,那就凄惨多了,或浑身是伤,或残缺不全。
那些人的眼中一片死灰,尽是麻木。看着来人连求饶也不会再说。当真是活着只是煎熬,死了才是解脱。
苏星河看得提心吊胆,他在想会不会在这里看到白归一。
于是,身形不稳了。在这里巡查一圈,也没有看到人,苏星河多少能够有一个喘息的片刻。
可是刚想出声询问,突然听到人的哀嚎,那种声音惊恐且凄厉,像是被人凌迟,听得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在审讯犯人?”
“是。”
“何时带回来的?”
“三四天前。”
苏星河心中一跳,声音颤抖了,“什么人?”
“不知。”
“如何审的?”
“脱衣。”
苏星河一脸茫然。
明卓压低嗓音道,“就是……扒皮。”
苏星河忍无可忍,立刻踹开了最里面那道大门。
房间阴仄,灯火摇曳。中央是一张桌案,上面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被黑色的铁链捆得严实,他的身体一片鲜血淋漓,上面的人皮已经被剥离了大半,正在康庄的手中。
康庄像是一个手艺人,在精雕细琢,他的脸上一片柔和,倒是没了冷厉之色。看到苏星河前来,抬头一笑,“宫主大人来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