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年估摸估摸,伸出来两根手指,“这样?”
……
雾林镇边缘,一处茂密的野林子里。
停着一辆牛车,旁边地上扔着几个大麻袋和几捆玉米秸秆。
最后一头猪被套上麻袋,抬上牛车,上头已经快堆满了。
两个一直低着头负责搬运的男人,熟练地拆开秸秆往上面铺。
一旁的王大强满意地拍拍手,走回来,从外套内夹层里掏出来一叠钱。
“来,点点?”
贺进山接过,直接递给姜禾年。
姜禾年盯着那钱,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面上没丢份,淡定地接过,仔细数了两遍。
“四百二十块。”
她仰脸看贺进山,拿出两张大团结和两块钱,小声问:“多了二十二。”
来交易的路上,挨不住姜禾年黏人的追问,贺进山先告诉了她交易价格。
她空间里的这批猎物,一共能卖三百九十八块。
占大头的是两头野山猪,这时候的牛肉、羊肉都比不上猪肉精贵。
寻常农民家里养猪没什么像样的饲料,都是吃些野草烂青菜,条件好些的就混些红薯干和秸秆碎成的糠,喂养一年多,最重也就长到一百七八十斤。
按收购标准135斤,也够秤了。
一头生猪能卖七八十块已经很不错了,不过大多数家庭都只能完成国家“一户一猪”的派购任务,没有别的余力再养一头增收的。
雾灵山里的资源富饶,又没人敢进去,野山猪自由自在长得肥,小的那头都有两百五十多斤,两头刚宰没剖的野猪,一口价两百四十块。
山羊不值钱,三十多斤的成年公羊,也就卖八九块钱,黑市十二块,五头野山羊一共六十块。
余下的一头鹿、三只狍子、四只兔子,卖了一九十八块。
合计三九十八块,把姜禾年开心得差点大庭广众之下围着贺进山转圈圈。
现在王大强给的钱多了22块,这可抵得上城里正式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如果不是姜禾年算错了,就是这人有别的意思。
王大强捻了捻嘴角的痦子毛,阔气地笑着说:
“上午那事,是我们管理有疏漏,让小嫂子受了惊,这些算是赔礼,当然,也是代表咱们以后继续合作的诚意。”
“我知道姜爷是个有门路的,这些货,不管有多少,我们都能收,价格一定给够!”
姜?
姜禾年疑惑地动了动眼珠子,有些想笑,原来贺进山在外头用的假名是我的姓呀。
贺进山眉眼未动,只扯了扯唇,拿过那二十二块钱两指一甩,扔回王大强身上。
“拿去修门。”
牵着姜禾年直接走了,一如既往的酷冷又嚣张。
王大强在掌心拍着这几张钱,望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眼睛眯成缝。
“强哥,都装好了。”
王大强两指夹着钱朝前一曲,“二楞,你去盯着,看看什么来头。”
这个叫“姜山”的男人,上回是一头四百多斤的野山猪,这才没多几天,又搞来那么多大鲜货,他一定还有更大批的!
要是能把他的门道搞到手,自己这二把手是不是也能……
叫“二楞”的小弟离开后。
王大强把钱塞回兜里,吹着口哨吩咐余下的小弟:“先把那两头猪送到水泉村钱家去,老大的外甥后天要大办喜事,正急着要。”
“记着啊,要说这是花五百买的!”
载着超重货物的牛车,被缓慢拖动,发出艰涩的吱呀声。
老牛被鞭子重重一甩,才哞一声,拉着架子车出了林子。
王大强扫见那深深的车辙,叼上一根烟,纳闷:“操这死沉,那两人怎么运来的。”
又搓了搓鞋底的泥,啐一口:“那狗日的钱大海,娶个娘们非摆阔请全村吃肉,净给老子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