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是——”
姜禾年小手摆得飞快,连声否认。
不过话没说清楚,就被贺进山拨开众人,拉着手腕带走了。
留下一群叽里呱啦说得意犹未尽的村民。
“对了,钱大海说的前几天那批砖,不就是进山买走了吗?”
“啊对!他山脚下那草屋搭院子了,还一次性起了俩小间呐,我昨天去捡柴瞧见了,完全大变样了!没想到哇……”
高大的男人拉着俩麻花辫的娇小姑娘在村子里走,这要搁以前,那可是要被说道上三天三夜的。
不过,经过前几天的各种八卦刺激,村里人的八卦阈值都高了不少,就这刚成亲的小夫妻拉拉手腕,完全不够看的。
最多也就是笑一笑,调侃着臊几句小年轻感情真好。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砖窑左前侧路边的一棵大树下,走出一个穿军绿服的男人。
他的目光始终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眸中深深,满是探究。
“似乎,跟资料里说的不太一样啊,身手也不像是军队里训练出来的。”
“居然看不出来深浅。”
见旁边人一直没应声,他轻啧一声,抱起手臂。
“喂。”
侯文英斜倚在树边,手指依旧慢条斯理绕着卷发。
一个轻巧的侧身,转头看向消失在拐角的两人。
“有点意思。”
女人的声线依旧是曼曼娆娆充满韵味,只不过尾音多了几分冷冽。
男人随意拍死飞到身前的蠓虫,讥诮地冷哼一声:“有意思个屁,赶紧完事,离开这破村子。”
侯文英腰身一扭,随手把夹在指尖把玩的绿叶塞进男人的领口。
“这么着急,你倒是先想法子把他对那事了解的程度摸清楚。”
“要只是杀个人灭口,何必让你来。”
她说完,长指去勾男人的下巴,被他嫌弃地撇开了。
两人话不投机,各自转身朝不同方向走了。
*
这天夜里。
贺进山发现姜禾年像是被点了“尾随”技能,他走哪,她跟哪。
连他上茅厕,小尾巴都差点跟进来了。
男人顿住脚,突然转过身,亦步亦趋的小孩儿直接一头撞进他胸口。
姜禾年轻呼一声,捂住额头,一抬眼对上贺进山好整以暇的视线。
她眼珠子一挪,这才瞧见前面是茅厕,顿时囧了,讪讪地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两步。
然后,转身一溜烟跑回了屋。
惹得男人站在茅厕前摇头轻笑。
姜禾年收住想缠着贺进山说话的心思,坐在小方桌前,认真把弄从老麻六那儿带回来的几十种药材样品。
一样一样分出来,在桌上摆成一个个小堆。
老麻六抠搜得很,站在晒药架子前挑挑拣拣,像极了食堂里的颠勺阿姨,恨不得每样只给姜禾年指甲盖大小的样品。
姜禾年抱着破水壶,在他跟前显来显去,他才臭着脸,又多捡了一点。
她拿起一截半指长的黑褐色“枯树枝”,摊开医书里的本草录,一边看书,一边对照实物观察、触摸、嗅探。
学得很是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