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子闹得沸反盈天,外门守卫的壮丁慌忙鱼贯而入。见潘江被抽打在地翻滚,这些壮丁不由分说的提着刀冲杀过去。
胡车儿再怎么说也是三流水平的武将,这些年跟在张绣身边,耳濡目染下,武艺也精进了不少,差不多也到二流了。对付几个豪奴应该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但刚一交手,胡车儿顿时脸色阴沉起来。对方一出手就暴露出行伍功夫,几十个壮丁的进攻配合默契,角度刁钻,招招朝着要害杀。
“果然有异常!”
虽说这些人有些本事,但面对上胡车儿还有差的远。猛地往前跨了一步,精确无误的抓住一个劈来的壮丁的手腕,反手一拧就将其手腕折断,一脚踹去。
那壮丁顿时惨叫。
又见群敌围来,胡车儿兴头大盛,纵跳横跃,一只普普通通的马鞭矫若游龙,恍恍惚惚飘飘闪闪,鞭着处无不皮开肉绽。
但这边的惨叫兵戈之声立马引来了其他壮丁,围满了半个院子。原本跟着张绣来的有十几个亲卫,只是胡车儿没有叫他们动手,此刻见壮丁越来越多,他们害怕胡车儿有失,纷纷冲入院内大战。
并不大的院子里顿时杂乱起来,惨叫声和兵器碰撞声接连不断。
很快,这边的动静就惊动了潘性。得知情况后,潘性经过短暂的思考后,觉得这伙人不能再留了,不考虑以后,眼下就有被发现的可能。
于是就招呼了府中精锐,匆匆赶到了院门口,目光往里一探,心中顿时发寒。
院内的敌人仅有十五六个,而潘家的壮丁多达四五十人,但双方交战下来,地面上全是潘家壮丁的尸体,敌方几乎连带伤的都少,这哪里是护卫,简直就是历经百战的军中精锐。
能够拥有如此强大护卫随行的,整个大靖也只有那么几个人。
看来今日是踢到铁板上了。
“都住手!”
经过再三的思考,潘性还是不敢冒险,毕竟如此地位的人要是在这里出了事儿,他必定是在劫难逃了,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震喝一声,潘家的壮丁见是潘性,让开一条路来。潘性冷冷的扫了一眼被藤条抽的皮开肉绽的潘家,眼角冷抽了两下,然后看向胡车儿,“贵宾深夜来此,潘某盛情款待各位,并无失礼之处,何故如此动用刀戈,伤了脸面。”
胡车儿杀的兴起,虎威冲盛,乜视潘性,“将我们关在院子里也叫盛情款待?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官,也敢在爷面前逞能?再者说,按照大靖民律,无论官员还是士族,府内不得圈养壮丁,你这儿不仅有壮丁,还私藏兵刃,该当何罪?”
“哈哈哈!”
潘性笑了起来,“误会!这其中必有误会。”为了能够大事化小,潘性压住心中的火气,笑着说:“这些并非是我潘府的家丁,而是衙役里的官兵,是新招募而来,暂且住在府内。”
“是嘛!”
此时,张绣带着张标从后面缓步走出来。原本张绣也想翻过来,仔细一想,自己堂堂大靖皇帝,翻墙似乎不雅,而且旁边还带着张标,有失威严,好在这两个院子有个弧形门连着,张绣就走了过来。
听到张绣的声音,胡车儿和亲卫们立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杀气都变了,如果是之前是小打小闹的,那张绣的出现就是他们要拼命保护的时候了。
“大靖民律对衙役官兵有明确的要求,不得随意调动,”张绣买着八字步走出来,“你一个七品官好大的胆子,目无王法!罪无可恕!”
短短的两句话,气场十足,掷地有声。
竟然让潘性有一种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的惶恐感,忽地,他警觉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看向张绣,惶恐地问:“你……你是何人?”
张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平淡地说:“张绣。”
此话一出,院中蓦然一静。
仿佛是有人施展了定身术一样,让他们的身体僵硬的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