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一直记得安世康之前的提点,对萧玄辰道:
“即便齐王没有争储的野心,可难保你父皇没有立他的想法。特别是这次,他把平叛的主要功劳都给了齐王。齐王外祖家的势力原本很单薄,但是魏国公府出事后,很多朝中的要职都落到了齐王的舅舅头上。如今,齐王不论是自身的功劳,还是在朝中的势力,都能和你一争高下了。”
萧玄辰握着茶杯,淡淡笑道:“那又如何?”
云婳有点着急了,“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不明白?天天没心没肺地和齐王厮混在一起。我看你是不想争太子位了。”
“谁说的?”萧玄辰冷笑:“太子之位,只能是我萧玄辰的!”
“云婳,本王筹谋多年,怎么可能没警惕之心?虽然玄行与我关系不错,但他外祖家最近一系列的行为,本王看在眼里。因此,今日特意请他过府。”
正说着,齐王就来了。
人还没走近,就先听到他的大嗓门传来:“大哥,我来了!大哥,大哥!”
萧玄辰原本冰冷冷的眸光,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候,变得柔和了些。
“本王和你嫂子在花厅。进来吧,别在外头狼嚎鬼叫的!”
齐国大大咧咧地冲了进来。
云婳就觉得萧玄辰没那么傻,果然他对齐王有所防备。就是不知道,他把齐王喊来会如何试探呢?
正好奇间,却听萧玄辰开门见山,直接道:“玄行,你可否想过与本王抢那太子之位?”
云婳惊呆了:这也太直接了吧?刚才还觉得他没那么傻,现在又觉得他傻得透顶了。
齐王倒是一点没在意,一边吃着果子,一边道:“太子之位本就该是大哥你的啊。我怎么会肖想?”
萧玄辰道:“你外祖一家最近动作频繁,难道你看不出他们有帮你争位的心思?”
齐王道:“他们倒是劝过我,可我也表明过我的心思啊。怎么,他们又干什么了?”
很显然,他对外祖那些人的动作似乎不太清楚。
萧玄辰道:“玄行,你小时候是本王抱大的,咱们兄弟手足情深。所以本王有什么话便也敞开来和你直说。那个位置,你该知道三年前就该是本王的。如今,本王亦是志在必得。你若是想要,本王也可以与你公平竞争,只是希望不要伤了咱们兄弟间的感情。”
不等萧玄辰说完,齐王就站起来打断了他的话:“大哥,你的心思小弟能不知道吗?我说过无心皇位,便是无心皇位。就算父皇拟旨立我,我也会想办法推掉。”
一贯没心没肺、嬉皮笑脸的人,此刻的神情却格外认真:“和皇位相比,我更看重咱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你放心,我舅舅那些人,我会想办法去约束他们,保管不给你添乱。”
萧玄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话说开了就好,免得生出隔阂。”
齐王走后,云婳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萧玄辰,皇位、权利,那么大的诱惑,齐王真就那么不屑一顾?”
她又想起了安世康临行前的提点,道:“你有没有觉得你父皇对齐王似乎特别偏爱?虽然他表面上并没有额外的恩赐。可他有好几次看齐王的眼神,都特别怜爱、宠溺,就好像是卢王看瑞安郡主那样。”
其实正常的父子情本该如此。
但对于帝王来说,他的亲情太过于稀缺了。
他娶的后妃,多是与朝堂权利分息息相关,并无多少情爱。
她们所诞下的子嗣,对楚召帝而言也仅仅只是血脉的延续而已。
他仅剩不多的亲情,根本不够分配给众多的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