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生气地夺过乌子虚的酒杯:“你这个老东西,看见酒就走不动道了啊?人家给你喝几口酒,你就能把徒弟给卖了!不许再喝了,一把年纪的,喝那么多小心喝死你!”
乌子虚打了个酒嗝,高声唱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空对月!哈哈哈,喝!”
“又开始了……”云婳按了按额头,只能耐心地看着师父发酒疯。
乌子虚最大的毛病是一喝多,就开始吟诗唱词,云婳听了好多年,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云婳……”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耳畔边传来。
云婳一转头,就看到萧玄辰眼眸清亮而柔软地看着自己。
她瞬间反应过来:已经过了戌时,萧玄辰的第二人格阿麒出现了。
乌子虚还在胡乱地唱着:“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阿麒还不认识乌子虚,只见那状似疯的癫醉汉,吟唱的诗词却是如此的豪放洒脱,结构大开大阖,张弛有度。若非有绝世的才华,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诗词来。
“这位是谁?如此精妙之词,他居然张口就来?”
云婳掏了掏耳朵,道:“这老头就是我师父,也是萧玄辰找来帮他医病的道士。至于他吟的诗……嗯,他就这副德性,一喝醉就念诗,有时候一口气念出上百首来,句句精妙绝伦。”
阿麒大吃一惊:“原来他就是你师父?从前只知道你师父精通医术,却不想他居然还是位大才子!”
云婳扑哧一声笑了:“什么才子?那些诗词可不是他原创的,是他前世那个时代的诗人创作的。”
“前世?”阿麒更加吃惊:“他还知道自己的前世?”
云婳道:“我师父喝多了就和我聊他的前世,我起初也以为是胡编乱造。可后面听着听着,又觉得像真的。因为他所描述的那个世界,实在太真实。甚至连他教给我的很多医术都是他所谓的前世里带来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或许我师父就是活了两世的人吧。”
“对……两世为人,可那里我再也回不去了……”乌子虚抱着酒壶呜呜地哭了起来:“为什么没有酒了?李白上酒!”
说话间他身体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上。
云婳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他:“死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爱惜身体,一看到酒就不要命了!”
阿麒也急忙过来,帮云婳搀住了乌子虚。
两人一起,把人给抬回了紫仪阁。
云婳不放心,又亲手给乌子虚喂了点解酒汤喝,免得他第二天起来头疼。
忙完这些,这才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和阿麒一起出去了。
只是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满心担忧。
阿麒道:“里面留了两个卫兵守着,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虽然把乌子虚送回来的一路上,云婳满口都是“死老头、死老头”的骂着。
可其实云婳的心里还是有诸多的牵挂:“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节制,像个孩子似的,总叫人操心。”
阿麒道:“若是师父不嫌弃,就让他在王府住下吧,你也好就近照顾。”
云婳叹了口气:“他若是能呆得住就好了。偏他那人就好四海为家,这次来,也不知道能留多久。都六十多的人了,再外出乱跑的,也实在让人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