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半夜这是急着出去做什么?”二娘挑眉反问道。
穗儿眸子乱转,而后道:“我亲戚找我……”
“你放屁!”二娘道:“忘了你投奔我的时候说的什么吗?你说你家亲戚都死绝了?就算没有死绝,你南方的亲戚大老远跑来京城找你这个没入贱籍的丫头?”
二娘洞察的目光落在身上,穗儿想起她以往的精明和手段,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二娘,绕我一次吧,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二娘闭眸:“做到哪一步了?”
她道:“就今儿,真的就今儿,他们只让我打听看二娘手里的绮罗香是哪里买来的!我今儿才第一日报信!二娘绕我一回罢!”
二娘摆了摆手:“把人带出去吧。想来你收了他们的银子,该能给自己找个好去路。”
小芙蓉也收拾好了包袱卷,恨恨甩给了穗儿,“若非当年二娘收留,你早成了最下等的娼妓!吃里爬外,你狗都不如!”
穗儿拿着自己的包袱,眼看回不去也干脆不装了,“我吃里爬外!分明是二娘她偏心!”
“从前我们都被银花压着,如今有了那绮罗香也就只想着桃红!她怎么不想着我,怎么不多分给我些?见着好的客人也总是先桃红去!”
“她既把我接进畅春楼来,又凭什么不捧我?”
小芙蓉叫她这番理论气的瞪大眼睛,“你!你无耻!!”她竟是半分恩都不记!
穗儿呵笑一声,还要说话,里头二娘声音传来,“小芙蓉,莫理闲人。关上门就是。”
小芙蓉恨恨瞪了一眼穗儿,狠狠甩了门上去。
“二娘,真太便宜她了!”小芙蓉道:“她说那话真真是无耻,那会儿您把她从牢里赎出来,花了您二十两的真金白银呐!若非您她指不定去做了军妓还是娼妓!”
二娘道:“这世上升米恩斗米仇的事儿多了。”
她手捏着酒盏,“怎么会便宜她呢~”
“自会有人替我收拾这吃里爬外的!”
——
翠兰换了衣裳回了慕容家,启明星挂上了空中,天亦快亮了。
她在院门外正纠结着如何进去告诉姨娘,却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了,却是刘姨娘捏着帕子喊道:“翠兰,你这跑哪儿去了!叫了你半天!”
翠兰正要开口,刘姨娘吩咐,“快去阁楼那儿拿那一小罐的膏药来——”又甩着帕子进了屋,“怎么回事儿,睡一晚上身上还起了热疹,昨儿也不算热啊~”
翠兰一听这话三步作两步进了屋,却见姑娘此刻早换了一身里衣躺着,上面的衣裳叫姨娘脱了一半儿,奶白色的后背竟起了一片的红疹,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啧,叫你去怎么还不去!”刘姨娘瞪向翠兰,翠兰忙跑走了。
待一番鼓捣之后,慕容月被褪去衣衫,只穿着肚兜叫姨娘按着椅子上涂抹药膏。
“昨儿也不热,你也没吃什么忌口的,怎就起了疹子呢?”刘姨娘百思不得其解。
慕容月宿醉之后仄仄的,也有些打不起精神来。
刘姨娘便摸了把女儿的小脸儿,“该不会是热的吧?”正琢磨着要不要多弄几个冰盆来,慕容月已经把衣裳套起来穿上了。
“你当心抹了药膏。”她忙道。
慕容月懒洋洋的也不想动,靠在姨娘的肩上,“今儿个想吃姨娘做的手擀面,要多多的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