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后他又说,“昨日他做的诗,倒还是不错的。拓跋陛下也听到了吧?”
拓跋奎却是眉心微蹙,落下一子后明知故问,“诗自然是不错的......只是,早先听闻陛下有三子,怎么昨日只见那二皇子一人?”
“唉。”
秦苍才刚觉得舒畅些的心情继而又落寞了起来,自己将这大顺江山治理得如此清朗,可想到那不成器的废太子,与那身有残疾的三皇子,还是只叫他觉得凄凉啊!
总不能百年之后,连个可堪大用的继承人都找不出来吧!如今仅剩二皇子这一颗不争气的独苗了,可眼见着,那魏家也是虎视眈眈,一副要外戚专政的模样!
难道这大顺江山,要落入旁人之手吗?
秦苍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将手中棋子放入棋盘,只得说道,“是朕福薄啊!”
棋盘上的棋子密密麻麻,白子一马当先,长驱直入,而黑子却似乎有些畏惧不敢前,看起来节节败退。
拓跋奎看着突然神情萧索的秦苍,平静地又落下一颗黑子,诱着秦苍一步步深入,
“陛下正值盛年,在子嗣一事上,定然还会有进益。寡人的父亲四十多岁时,后妃还曾诞下一对龙凤子呢。”
秦苍只当这是安慰他,神色依然晦涩,“朕虽是天子,却也不一定有这般气运。太医开的汤药吃了不少,后宫颇有些体健的妃子,却总是不能叫朕如愿以偿。”
拓跋奎轻笑一声,“秦天子有所不知。寡人的父亲也非是得上天眷顾的气运之人。在西凉,有一种强身健体的金丹,男人服下,便是龙精虎猛延年益寿。寡人的父亲常年服食那金丹,才能老来得子。”
“秦天子若是需要,寡人正巧带了几颗在身上。本是为了防止水土不服的......但看来赠与秦天子更合适些。”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那早先备好的金丹,连同装药丸的葫芦一并从棋盘上推了过去,“秦天子,可先让太医瞧一瞧,这金丹的药性是否与您的体质相合?若是得用最好。”
秦苍眼神亮了亮,瞧着那玉质小葫芦,神情不由得微微放松,“当真如此神奇?”
拓跋奎敛下眼睫,伸手又将落下一子,“亦是因人而异。若是能解秦天子之忧,寡人也只当是坐下善事一桩。”
秦苍顿时面露愉悦,拍了拍拓跋奎的肩头,“拓跋陛下,朕与你,实在是相见恨晚那!”
一局棋下完,拓跋奎恰到好处地输给了秦苍。
虽然只胜了半子,但秦苍却只觉得解决了积压在胸口的一桩大难题得已解决,顿时神清气爽,他叫田公公去请了太医来,验过那金丹无毒无害后,便迫不及待地服下。
拓跋奎适时起身告辞,而秦苍则起身就去了后宫,任由那中书令魏康,顶着大太阳跪在养心殿门外。
路过魏康时,状似好心地顿住了脚步,“魏大人,你们的秦天子已经消了气,说不定再过片刻就会召见你了。大人,再加把劲啊。”
那魏康惨白着一张老脸,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嗫喏着应了声,“是!”
他现在不求他想,只求皇上能高抬贵手放过他的夫人,不就是罚跪吗?他跪就是了!
却不知秦苍服下了那金丹,正忙着去后宫快活,哪还有功夫见他!
拓跋奎出了皇宫,独自一人坐上回鸿胪寺的马车,十分嫌恶地抬手,将方才被秦苍拍过的肩头那处衣衫,刺啦一声,撕扯了下来,像抛垃圾一样,从车窗外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