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当,奶奶这里有块好点心给你吃。”
贾张氏窝着一肚子火打算拿小当出气,手伸到口袋里假装掏东西,等小当凑到跟前,抬起手来正要给她两个好点心尝尝。
“奶奶,我也饿,我要吃。”
不防离得更近棒梗一听有点心吃,顾不得礼让妹妹,从奶奶另一边凑过去讨要,被要打小当的贾张氏猛的一挥手,从身后肘个正着。
可怜的棒梗,点心还没看到,大肘子到先吃了个饱。
“咚”的一声,被肘到的棒梗顾不得吃点心,捂着脸蹲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哇哇…”
“哎呦!我滴乖孙!”贾张氏看棒梗被自己慌乱间扫到,顾不得再打小当,转身把槐花放地上,连忙蹲下来看棒梗。
贾张氏伸手拉开棒梗捂着脸的手,就见一股子鲜血顺着乖孙的鼻子往外流,棒梗手里更是接了一捧,红艳艳的!
看棒梗一脸一手的血,贾张氏顿时慌了脚,一边用手胡乱擦着,一边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哭自己的命根子棒梗受伤流血,又哭自己的命太苦,家里没了抗事的男人,所有压力磨难都让她一个老太婆担。
小当看到哥哥脸上手里的血,吓得也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时间,一个老妇人,三个小孩哭成一团糟!
“张婶子,这是怎么了?”
许大茂听到棒梗哭时,放下衣服快步了过去,看见襁褓里哭着的小槐花就这么被丢在地上,有心说教几句,想想还是别多事了,轻轻把小槐花抱起来,搂在怀里轻拍着哄着。
弯腰看了看棒梗的脸,经过贾张氏的一顿擦,算是看清楚了,好在脸上其他地方没破,只有鼻子还在流血,但也快止住了,看着吓人,到不算严重。
“没事!张婶子,只是流鼻血,快回屋找东西给他堵上吧。”
说完蹲下来又把小当拉起来,拿手给她擦了把哭出来的一大坨鼻涕,啪的一声甩在地上。
一老三少,四个人的哭声,很快惊动了院子里其他人,许大茂也劝不住,院里没班上的家庭妇女闻声也都走了过来问咋回事?
贾张氏没法说是自己打的,看围着自己娘儿四个的一圈人,心里更不是滋味,也不跟人解释,只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子堵住棒梗的鼻血,搂着自己的乖孙哭了起来。
哭到动情处,便捏着河北梆子的腔调唱了起来…
“我滴乖孙儿诶~”
“都怪奶奶没本事啊”
“咱们孤儿寡母呐”
“没人看得起”
“你说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呀~”
周围人看着也挺不是滋味的,孤儿寡母确实不好过,都一边拉拽一边劝说着。
“大茂,这咋回事呀?”一大妈从许大茂怀里接过槐花,一边哄,一边问道。
“刚在洗衣服,我也没看清,好像棒梗说要吃点心,不小心摔了一跤。”许大茂解释道。
“小孩摔跤很正常,秀芹呐,快别哭了,先看看棒根咋样了吧,别真摔到哪儿了!”
“是啊,没啥事,棒梗我看着长大,从小就皮实。”
贾张氏想起来自己乖孙来,低头把塞鼻子上的手帕子拿开,仔细看了看,脸上没破,鼻血也不流了,看着还在委屈抽泣的棒梗,又一阵心疼。
都是小当那讨命鬼惹的祸,不是她喊饿,自己怎么会不小心打到自己的心肝宝贝,有心去拧她两下,又怯于周围人多没法下手,只好接着唱…
“贾东旭诶我滴儿…”
“你快睁眼看看吧”
众人知道贾张氏的秉性,一但哭闹起来没完没了,只有她唱累了才行,一时间光嘴上劝着,却没人去搀她起来。
二大妈把小当拉到水龙头上,撩水给她洗了洗脸,又从屋里找了小半块馒头,算是止住了她的哭声。
可这边一大妈却怎么也哄不住六个月的槐花。
“一大妈,小槐花饿了,张婶子本来打算抱她去找淮茹嫂子喂奶的。”许大茂走到跟前解释道。
“那咋办?我锅上还蒸着两合面饼,没法又走开。”
正中午饭点,周围看了一圈一时也找不到人,贾张氏正唱的起劲,又指望不上她,许大茂想到自己下午还上班,不如提前点走,把槐花捎过去,于是说道:“一大妈,我来吧。”
“你能行吗?别把孩子摔着了。”
“没事,您瞧好吧!”说完许大茂回屋里拿出钥匙把自行车锁打开,看到自己还没洗完的衣服说道:“就是我那衣服…”
“你放心去,等会儿一大妈给你洗了。”看许大茂今天难得愿意帮助人,一大妈满口应了下来。
“得嘞,有您这句话就行。”
把车推到大门口,抬腿跨上去,一手扶把,一手从一大妈手里接过襁褓中的小槐花,许大茂脚下一使劲,胯下的二八大杠如同龙驹般窜出老远。
“大茂,你可千万慢点!”一大妈在后面担心嘱咐道。
“放心吧您内!”
看着怀里可怜见的小槐花,眼角挂泪,被车子的抖动给止住了哭声,黑漆漆大眼睛萌萌的看着自己,许大茂突然想到了长坂坡上怀抱阿斗,在曹军阵中七进七出的赵子龙,顿时豪情万丈,中二似的转身冲一大妈大喊一声:
“一大妈,子龙去也!”
说完,抱紧小槐花,头也不回的骑出了胡同。
一路上刀劈枪挑,过关斩将,五六里路,硬是五分钟杀到厂里。
正是饭点,厂里人都在食堂,锁好自行车,许大茂寻着记忆找到食堂。
看到许大茂抱个没断奶的孩子进来,一帮子老娘们就开始起哄架秧子,
“咦~这大茂,是跟谁生的孩子?没听说你结婚呀!”
“不会是下乡放电影不小心留了种,人家找上门来了吧?”
说完周围人都跟着笑起来。
也怪原主为人好色又喜欢跟妇女们口花花,厂里都知道他开得起玩笑,老娘们说起来也没轻没重的。好在不管是前世的许胜,还是现在得许大茂,都是脸皮厚得像城墙一样的人,这些话对他起不到一点作用。
“没功夫跟你们瞎扯蛋,这我们院里秦淮茹家孩子,在家饿了要吃奶,爷们我心善给捎了过来。”
食堂打饭窗口一妇女听了,又伸出头来笑道:
“我倒是想你许大茂今儿抱个孩子唱的哪一出?感情是千里寻母啊!就是不知道你和孩子谁要吃奶?”
许大茂看过去,知道这是食堂的刘岚,正要划拉这老破鞋两句,不知道哪个嘴欠的又接了一句,“那肯定都想吃了!”
更是惹得一堆人哄笑。
这边一闹腾,正打饭的秦淮茹闻声赶了过来,一看许大茂怀里抱着的真是槐花,连忙放下饭盒,接了过来。
“谢谢你大茂!”
五月天,京里也开始热了起来,工厂里人都换上了夏装,秦淮茹刚生完孩子没几个月,脸色看上去有些憔悴,但身材仍旧丰满圆润,一套蓝灰色的工作服穿在身上绷得紧紧的,有上有下,有前有后。
特别是胸脯子上鼓鼓囊囊的,看上去粮饱仓满,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奶腥味。
看着挺大,也不知道怎么把小槐花给喂得跟瘦猴一样的!
“得嘞,孩子也给你安全送到,我也不在这儿挨骂了。这帮老娘们嘴里可没好话给我。”
许大茂知道自己今儿算是栽了,这么多张嘴,自己就一个人,即便有日天的本事,也占不到啥便宜。
本来还想等下看秦淮茹喂奶,现在看这儿非久留之地,跟秦淮茹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诶,大茂你等一下,能不能等我奶完槐花,你再把她送回去。”秦淮茹一边说,一边毫不忌讳的侧身撩开衣服,把奶豆塞到槐花嘴里,抬头跟许大茂解释道:“我们车间里上午没完成任务,中午得加班。”
“秦大姐,我下午也得上班。”
许大茂被这女人烁烁的眼神瞅的有些不好意思,又急于从食堂里脱身,抬头正好看到食堂窗口里面一个傻大个,正探着头往这边瞅,于是说道:“我给你找个人吧!”
说完冲正往垫脚这儿瞅的傻柱摆摆手,傻柱得令急匆匆的凑到跟前,看着小槐花吧唧吧唧的吃奶,也顾不上跟许大茂斗嘴。
“人我给你找来了,我也得走了。”
“快忙你的去吧,这有我呢。”傻柱忙应承道。
转身出了食堂,才吐出一口气,心里嘀咕,“俏寡妇喂奶也没啥好看的!”
不过这秦淮茹也确实有点东西,单看刚才傻柱跟死了爸爸一样踉踉跄跄往跟前凑的样子,和猴急的眼神就能得窥一二。
难怪这部剧里,好几个男人被这俏寡妇迷得团团转,这女人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迷人味道。
你说她漂亮,也不算特别漂亮,身材更没法跟那些年轻大姑娘比,也就比一般女人长的白净了点,但你跟她近距离接触,很容易被她的一举一动影响到心神,连自己这种见过吃过,两世为人的老江湖都容易中招。”
想来想去,许大茂只能解释为秦淮茹本身长相属于典型的贤妻良母型,而她那双桃花眼中,又时不时带着丝娇弱不堪和点点春意,这两样结合起来,杀伤力就有点大了。
如果再加上她是个年轻寡妇的身份,就更容易让接触她的男人潜意识里有一种,可以轻松得到并占有她,并且不用负责的假象。
循着记忆一路到了电影院,这是一栋非常典型的苏式风格建筑,也是红星轧钢厂两万多员工和家属心目中最高档的休闲娱乐圣地,和年轻男女处对象时最常来的地方。
电影院放映部隶属宣传科,算是科里比较重要的部门,放映员、售票员、检票员、卫生员,再加上跑片员,拢共十来个人,其中四个是放映员。
除了许大茂以外,还有三人,一个范学用,四十来岁,个子不高,胖乎乎的小圆脸,看上去一脸和气,四十年代就在大上海当放映员,可以说是经验相当丰富,几十年放映从来没出过故障,大家都叫他范电影,同时他也是宣传科的副科长,电影院里的一把手。
剩下两个,一个叫王来宝,一个叫张成兵,比许大茂大点,都三十来岁,调到电影院当放映员也四五年了,这两人也比较老实能干。
暂时可以确认,原主除了在四合院是最坏的那个,同样在放映部里也是。
来的早了,下午还没上班,许大茂先是找到自己昨晚下乡用的放映机,打开来仔细检查保养。
下乡放电影用的放映机和电影院的有些区别,虽然同样是35毫米的放映设备,但电影院里的是固定式,下乡用的是移动式。
相比较来说,移动式重量更轻便小巧,即便这样,一台放映机也有两百来斤,加上十几本胶片、影布、音箱和发电设备,总共算下来四五百斤肯定是有的。
一般下乡放映,都是当地公社派人过来拉设备,有条件的用拖拉机、骡马车,没条件的只能用小推车或排车。放映员只需要骑着自行车跟着就行。
当然,有时候厂里车队有闲车,偶尔也能给安排个吉普车送过去。
所以说虽然下乡放映有些外快和油水,但跟在电影院里放映比起来,还是要辛苦不少。
许大茂一边擦拭着机器,一边考虑自己今后的打算。
既然穿越了,要考虑的无非两点,事业和爱情。
事业上,是低调点默默完成几个小目标?还是高调点做一个资本背后的男人?
爱情上,是纯洁点,找个性感、可爱、温柔、美丽于一体的女神,谈一场柏拉图式恋爱?还是松开裤腰带,来者不拒,广开后宫?
这是他目前要考虑的问题,毕竟有目标才有行动力。
总之,不管选那一样,都让许大茂感到兴奋。
但又想到这是六十年代,那一样都容易吃到免费的花生米,就让人泄气。
“哎…”
“大茂啊,这是后悔了?”
一回头,看到是范学用,估计刚吃过饭,端着个印有‘放映员001’搪瓷茶缸,剔着牙走了过来。
“诶,我吃过了,”刚想事情没听清楚范学勇说什么,以为他在问自己吃饭了没,许大茂约莫着回答,完了又补充道:“在家吃的。”
“你看看你,失魂落魄的,像什么样子!”范学用走到跟前,把茶缸往桌子上用力一墩,用严肃又活泼的语气教诲道:“不就是个女人吗!”
“什么?”
“什么女人?”
许大茂被问得一脸懵逼。
“呵呵,装,再装,我都看到了。”范学用笑眯眯的看着许大茂。
许大茂一边拧着眉头疑惑的盯着范学用,一边绞尽脑汁搜索着脑袋里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