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我再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
“张导,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干了,嘿嘿~您随意!”
“王导,今晚您能来,就是给我许胜面子,我干了。”
许胜今天高兴,端着一两的云吞杯,在酒桌上接连敬了三圈,奉承话更是不要钱似的从嘴里说出来。
许胜酒量一般,但今天不喝不行,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十多年的武替干下来,终于被导演看中,在一部剧里给他安排了个男四号。
虽然是个反派,戏份也不算多,但好歹算是演员表上有姓名,能在观众面前露面了。
他相信,今晚就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以他苦练二十年的好身手,只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以后大红大紫不敢想,至少也能赚到钱买套房子,在京落户,成家立业不成问题。
豪华的酒店包间里,杯光筹措,许胜刚敬完,来不及吃口菜把酒压下去,众人又举杯恭喜他,许胜只好强撑着肚子里的翻江倒海,涨红着脸,咧嘴陪着笑把酒端起来往肚子里倒。
回到家,一头栽倒在床上睡过去,再醒来却回到了六十年代。
“真的假的!?”
“我成了许大茂?这是情满四合院里?”
“没开玩笑吧?”
刘胜一边揉着宿醉后砰砰疼的脑袋,一边消化着脑子里的全新记忆。
理顺了脑子里的东西,许胜大概了解现在的处境,世界是真实的没毛病,但他也的的确确穿越到了许大茂身上,只不过现在是六零年。
他来早了五年,目前跟主角傻柱一样,都还是黄金单身汉,初中毕业后进了轧钢厂宣传科,原主机灵嘴甜会来事,吹拉弹唱样样通,没几年不但成了轧钢厂的正式工,电影院的放映员,还成了厂业余文化团里的骨干。
许大茂是‘情满四合院’影视剧中的人物这他知道,剧里正儿八经的大反派兼男二号。大部分剧情的矛盾冲突也都是由他来推动。
几年前许胜还在那个剧组呆过几天,这部电视剧后来大火,他也断断续续看过几集。海老师把这个角色演绎的很出彩,把角色本身的坏表现出来的同时,也增加了部份喜剧元素,让角色时刻给人一副欠揍样。
所以当许大茂没干坏事时,看上去还有些萌萌哒。
对于此时的许胜来说,有悲有喜,到不是说重生不好,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比起喝酒醉死,他更愿意当许大茂!
只不过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许大茂他没有生育能力!
而且,从大脑模糊记忆里他了解到,原主昨晚下乡放电影结束后,好像是地瓜酒喝多了,对人家妇女动手动脚,被公社人给打了一顿,醉醺醺的骑车回来也不敢跟人讲,躺下睡一觉人就没了。
“这叫什么事儿!?都是喝酒惹的祸。”
许胜嘀咕了一声下了床,感受到浑身的疼痛,
穿着背心裤衩活动了活动身体,感觉问题不大,都是些皮外伤,走过去扯开窗帘,用手遮住从格子窗射进来的阳光,往外瞅了瞅,确实是身处老京城的四合院。
又探出去抬头看了看日头,快要中午了,除了明媚的阳光和院子里铁丝绳上晾着的各样灰布篮衫绿褂子外,并发现任何剧组的摄像装备和搭景的大棚。
“得嘞,看来自己是真穿越了。”
既来之则安之,只可惜了自己这身好武艺,只能在胡同里混了。
感叹了一句,转身打量着屋子。
两间房,坐西朝东,应该算西罩房,分里外两间,总共约莫四十平左右,自己住的是外面一间,当间中央放着一张六仙桌和四张条凳,桌子后面靠墙是一组高低柜,高低柜上放着暖水瓶、鸡毛毯子、煤油灯等生活用品。
靠房间北边一角支着张木板床,也就是自己卧室也当客餐厅用,算是比较多功能的房间。
南边就是里间,跟客厅中间做着带玻璃的木隔断,门上挂着用旧书本纸张做成的珠帘,撩帘子进去是半间土炕,半间柜子,里间应该是许爸许妈住的。
老屋子老家具,也没啥好看的,不会有古董,更搜不出啥宝藏。
来到一个铁艺盆架前,许胜从水桶里舀出一瓢水倒进搪瓷脸盆里,噗嗤嗤洗了把脸,趁着脸盆里的脏水刷了刷牙。
擦干脸左右找了找,从餐桌旁的高低柜里拿起一面碗口大的塑料圆镜子照了照。
黑漆漆眉毛,明亮亮眼,直挺挺鼻梁,白净凈脸。
除了脸有点长以外,没啥毛病,接近一米八的个头,配合这长相,也算得上又勾勾又丢丢。
“嘿嘿…”看着镜子里的俊后生,许胜嘿嘿乐了,感叹着命运的神奇,往好处想,自己终于有房了。
“从今儿个起,你就是许大茂了。”
许胜朝镜子里的自己指了指,自言自语说完,转身回到床前,打算把被子叠了,抬鼻子一闻,味儿挺大,看来得洗洗,不然晚上睡着不舒服。索性把床单和枕头套也都拆了,又从床头拿起团做一团的蓝裤子和灰色列宁衫,一股脑的都扔进洗脸盆里。
接着翻箱倒柜找出一套干净的裤衩背心、裤子衬衣,把身上的也换了,人瘦,衣服也不修身,穿在身上松松垮垮,卖相一般。
在盆架下找出块黄胰子,端着盆子推门来到院中的水龙头旁。
放水打胰子,把衣服都先泡着。转身回屋里找点东西吃,昨晚在乡下喝醉后调戏妇女,被人一打,吐了一地,如今这身体的情况是饿得前心夹后背。
翻找一通,从里屋顶上挂着的小竹篮里,搜出来半块干硬的白面馒头和两块棒子面饼,又在餐桌上扣着的碗里,找到半碗白萝卜咸菜。
暖水瓶里倒了碗开水,把馒头和饼子掰碎了泡进去,棒子面饼子看着黄焦焦的,偶尔吃点还挺香,但吃多了剌嗓子,玉米面又缺粘性,掰的时候蒲沙沙的往下掉,一般不是太穷的都会搭上一点白面,和成二合面做面食。
现在饿了也没那么多讲究,三两口吃完,衣服床单也差不多也泡好了,来到水池边挽起袖子大力搓揉起来。
正搓着呢,就听身后东罩房里“哇哇…”的婴儿哭声,和老妇人的呵斥声。
“哭,哭,哭,就知道哭,饿死鬼投胎,扫把星转世,上辈子欠你们的…”
许大茂扭头看了两眼,跟记忆里两相印证,想起来对面是刚过世一年不到贾东旭家。
贾东旭比许大茂大四岁,比傻柱大两岁,有他爸的在的时候,家里两个工人,三口人,吃饭的人少,赚钱的人多,委实攒下了些家业,也给贾东旭一早给张罗了亲事,19岁就给他娶了个漂亮能干的老婆秦淮茹。
印象中,贾家在院里可是风光了好几年,最早买缝纫机和自行车的就是他家,六七十年代流行的三大件,贾家就有两件,贾张氏好不得意,天天坐门槛上,东家长西家短的揭别人家短,话里话外除了他贾家外,院里没一家过得如意的。
可惜命运弄人,小当出生那年贾东旭他爸脑梗死了,这才没两年,贾东旭又在厂子里出了事故,当场送命。
家里两个顶梁柱,接二连三都没了,就剩一个老太婆,一个大肚子孕妇和两个嗷嗷待哺的小黄嘴,贾家如同天塌了一般。
没了收入来源,单靠厂子里的赔偿金和原来攒下的那点钱,坐吃山空之下,贾家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后来实在顾不上了,自行车卖给了三大爷阎埠贵,缝纫机没舍得卖,留给大着肚子的秦淮茹在家给人缝缝补补赚点盐钱。
直到几个月前小槐花出生,秦淮茹出了月子,进轧钢厂接了贾东旭的班,家里有了收入来源,贾家才算缓过来一口气。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接连失去丈夫儿子的贾张氏开始逐渐黑化,先是怨气越来越大,看谁都不像好人,院子里谁笑着跟她打声招呼,或者看她家困难给点粮食或其他帮助,她都觉得对方是在嘲弄她,不是直接骂回去就是阴阳话说个不停。
再之后日子实在难过下去,眼看着自己的乖孙棒梗的小圆脸一天天的瘦下来,也不再逞能要面子了,开始接受大家的好意和帮助。
但有一点,她要开口问你借粮食求帮助,你没给。
那你完了!
等着她在院子里阴阳怪气的骂你吧。
以至于现在院子里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跟她打交道,有啥事或者送点粮食都直接找她儿媳秦淮茹。
听着东罩房婴儿哭声不停,许大茂有心去看看,但想到贾张氏,又止住了脚步,别没事找事进去挨顿骂。
好在没多久便看到贾张氏一手抱着啼哭不止的小槐花,一手撩门帘走了出来,屁股后面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子,穿的衣服虽然旧了点,但面盘白白净净,脸蛋圆圆乎乎,跟贾张氏到有七成像,看上去营养到不错。
小子拉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小女孩下面穿着开裆裤,上身穿了一件大两码的蓝色衬衫,看上去不伦不类的,像个野小子。
想来就是棒梗和小当了。
许大茂看着一直哭的婴儿,心里不落忍,开口问:“张婶子,槐花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
贾张氏没立即回答,抬头先盯着许大茂看了一会儿,直到把许大茂看的瘆得慌,看这坏小子没有恶意才阴阳怪气回道:“发烧到好了!”
“饿死鬼投胎,少吃一口都不行。”
“这么点宝宝老饿着可不行,不行就送厂里让嫂子给喂喂奶吧。”
许大茂说完甩甩手上水,站到跟前扒头看了看,襁褓里蜷缩着一个粉嫩嫩小宝宝,只是有些瘦小,瞪着黑漆漆大眼睛正哇叽哇叽哭着,两腮无肉的跟个瘦猴儿似的。
秦淮茹刚出月子就进了轧钢厂,而小槐花这时候还得喂奶,没办法,秦淮茹只能走之前尽量喂饱她,然后等晚上回来再喂,要白天实在饿的不行,只能送到秦淮茹上班的车间去喂。
四合院离轧钢厂五六里地,贾张氏以前裹过脚,腿脚也不方便,本来不大愿意跑那么远去,但有外人在她又不好意思说不用去,哭累了就睡着了,显得她这个做奶奶的太心狠。
不知道被许大茂看的不好意思了,还是被怀里婴儿哭的烦了,贾张氏隔着襁褓用力在小槐花屁股蛋上拧了一下,看得一旁许大茂直咋舌!
“有这么做奶奶的吗?”
听哭的又响亮起来,心里这口怨气出了,贾张氏才转身拉上门锁好,打算带她去喂奶。
看着贾张氏抱着孩子打算去喂奶,许大茂松了口气,转身接着洗衣服,赶快洗洗晾起来,想起下午自己还得去上班。
一般下乡放电影,放到半夜,算加半个班,第二天能休息一上午。
“奶奶,奶奶,我也饿了!”
贾张氏抱着一个,拉着两个,还没出院门,身后两岁多的拖油瓶小当先是走不动了,怯生生的喊‘饿’。
本来就窝着火的贾张氏彻底怒了,松开拉着棒梗的手伸到怀里:
“来,小当,奶奶这儿有块好点心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