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冰河世纪(日+139)你们的朋友—(1 / 1)

那边唐二打正n在和方小n晓闲聊。

说是闲聊,做过异端处理局队长的唐二打对于方小n晓这n种行踪可疑的n,或者说怪物,总是格外警惕言辞之中不由得带上几分拷问的意n味。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观察站见到了另一n个方小n晓?”唐二打居高临下地审问“我感觉你对被挖出来的情况,很熟练了。”

方小n晓似乎对唐二打审问他并不意n外只是惨笑一n下:“因为我并不是被第n一n次挖出来了,它们这n些怪物不光要测试外来人类还要测试我们这n些人类对群体内同类的反应。”

“在早期我们被扔在冰裂隙里的时候,这n些怪物还没填雪掩埋我们。”

“它们想做一n个关于在有限资源的绝地环境下人类如何求生的课题,它们告诉我们三天之内它们会逐步填雪进入冰裂隙而在这n个期间能抢到资源逃生出来的人类它们就n释放而不能逃出来的就n被永久封冻。”

他说到这n里,很艰难地闭了闭眼眼泪滑下:“为了误导这n些怪物对人类的认知从而让它们在模拟人类的时候互相n残杀,趋向于灭绝我们模拟出了一n场逼真n的抢夺资源戏码狠狠地残害对方。”

方小n晓深吸一n口气,捧着杯子的双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他低头喝了一n口热水,唐二打注意n到他的牙缝里全是凝固的血渍就n像是撕咬过猎物一n般。

“我们把n资源集中在最年轻的队员身上,让他们逃了出去,三天之后我们被填雪埋葬了。”

方小n晓的一n直忧郁的神情在说到这n里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狰狞了起来,他就n像是一n头从喉咙里发出声音的受伤野兽,嘶哑悲凉地怒吼:

“我们以为它们的实验就n到此为止了!但我们没有想到,它们在离开的那几个年轻队员身上做了标记,一n直监视这n些年轻队员的行踪,然后在这n些年轻队员控制不住情绪折返回来救我们的时候,怪物起了新的研究兴趣,它们误导了他们的方向,让他们去挖了另一n条冰裂隙!!”

方小n晓浑身都在发抖:

“这n群东西设置了控制对照组,它们让两个怪物变幻成这n些逃出去的年轻队员的样子来挖掘我们这n条冰裂隙,而诱导那些年轻队员去挖另一n条填满变幻成我们样子怪物的冰裂隙”

“它们想知道在到底是人类胜利者更容易相n信自己拯救的失败者是同类,还是人类失败者更容易相n信拯救自己的胜利者是同类”

唐二打张了张口,他看着方小n晓麻木的神情,忍不住放轻了语气:“所n以测试结果是什么?”

方小n晓脸上毫无表情,只嘴角有一n个丑陋僵硬的笑,空洞的眼睛里不断有眼泪流下:

“我们被挖出来之后辨认出了胜利者,但那些孩子没有辨认出来自己拯救出来的失败者,他们和自己拯救出来的怪物一n起生活了两个月,并且还和其中两个怪物发生了性关系之后,这n两个孩子被带到了我们面前,揭露了结果。”

“这n些孩子疯了,他们用n燃油浇到自己身上,燃烧后跳进强酸,杀死了自己。”

“我知道它们模拟出来的欺骗这n些孩子的人形怪物里就n有一n个方小n晓。”

唐二打静默片刻,继续问:“你怎么确定来挖你的我们不是怪物?”

方小n晓呆滞地挪动一n下眼珠,喃喃自语:“你们不会是怪物的,因为这n些怪物只会模仿已经出现n过的人类,没有办法模拟出全新的人类,我从来没有在南极见过你们。”

“而且它们已经测试出我们有能力判断出来挖掘我们的人是不是同类,不会在这n种事情上再三使力的,就n算它们来挖我们,一n般都是以原生质的形态,不会变成人了。”

那边正n在实施挖掘工作的白柳挥了挥手,示意n唐二打过去。

唐二打定神看了呆呆坐在雪橇上一n动不动的方小n晓半晌,就n算知道这n个研究生只是一n个n,最终他还是有些不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这n里好好休息,别乱跑。”

说完,他小n跑到白柳那边,如实地汇报了方小n晓刚刚和他说的话n。

牧四诚一n身鸡皮疙瘩止都止不住,狂搓手臂。

白柳若有所n思,然后露出一n个让牧四诚更加脊背发冷的微笑:“看来情况比我们想得更复杂有趣一n点,我大n概知道这n位艾德蒙先生想做什么了,不过还得和木柯那边联系一n下,看看他有没有找到这n位老教授的日记一n类的东西佐证我的猜测。”

牧四诚有点懵:“那我们,还挖吗?”

“挖。”白柳干脆下令,浅笑,“挖出来全部带回泰山站,大n家n一n起来对峙,看看到底谁是怪物。”

牧四诚:“!!!”

艾德蒙观察站。

木柯和刘佳仪几乎把

n整个观察站所n有书本和资料都倒腾出来了,按照名字对应一n个一n个地去看,一n些浅阅读类的就n交给刘佳仪来做,一n些专业深阅读任务由木柯承担,在翻译之后,再交给刘佳仪做信息整合。

好在艾德蒙观察站这n里研究生居住,住舱里有不少初级教材,能让木柯看这n些实验数据的时候,勉强有个可以查的工具书,稍微轻松一n点。

“主要是气象类和生物类的专业书,还有不少社会学书籍。”木柯翻找从艾德蒙住舱里拖拽出来的书柜,他快速翻阅,简单地掠一n眼内容,主要是看批注。

然后他突然一n顿,沉思片刻然后开口:“看来这n位艾德蒙教授对国政治和当局十分不满啊,在他们国家n的关于赞扬人权解放的近代n史书籍上写这n种话n。”

刘佳仪探头过来,读了出来:“平行地剥削劳动力,是资本的首要的人权。注1。”

木柯又翻了翻:“这n里也有,写在八哈塔战争记事旁边,这n是国以对方私下研制生化武器发动的一n场战役。”

刘佳仪一n字一n句地读:“没有自由的秩序和没有秩序的自由,同样具有破坏性注2。”

木柯继续满观察站翻找,在档案室内一n个犯罪记录的文档内找到了关于艾德蒙和泰山观察站之间的私密传真n记录,上面包着一n根黄色禁止开启的封条,写着:艾德蒙叛国证据复印件

木柯和刘佳仪对视一n眼,毫不犹豫地撕开了。

里面的传真n记录是按照日期来排列的,十分直白。

10月1日:

我的朋友,你是对的,我对这n些尸块进行过测试了,它,或者是它们,的确是不能被用n于任何科学研究的,它们存在伦理上的错误,精神上的污染,违背了我作为一n个人类科学家n的基本道德准则。

我明白它为什么会被封存到这n里了,它的确不应该被放置在外面,我会努力说服抢夺你们箱子的那些“强盗”,然后把n三个箱子毫发无损好吧,可能算不上毫发无损了地还给你们。

你们做了一n件危险又伟大n的事情,一n百年以后全人类应该把n你们刻进n这n里艾德蒙写的拼音碑来赞扬你们!你上次和我聊过,你们的战士光荣榜是叫n碑对吧?

祝贺你们建国快乐!

10月7日:

很抱歉可能暂时无法还给你们箱子了。

说起来有点奇怪,我还是第n一n次被强制自己在自己在实施自己的研究成果。

现n在的感觉就n是没有味觉和温觉,走在路上会忽然滑稽地摔一n跤,因为脑干给改造了,平衡感有点小n问题了但没改造之前,摔跤也是我这n个老家n伙经常做的事情其他都还好,有种变成小n温鲸的感觉,或许我现n在应该下海和真n正n的小n温鲸来个贴面吻?

毕竟我已经不再畏惧严寒了,也不再是人类了,做一n条深海里鲸鱼对我来说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嘿,我可相n当喜欢它们蜕皮发痒的时候在岩石上一n蹭一n蹭的样子,和我这n个老家n伙没有办法伸手挠后背在衣柜上蹭动的样子简直一n模一n样。

不用n担心箱子的事,他们还需要我做研究,我总能想到办法把n箱子还给你们的。

10月17日:

哦,天哪,你们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那个叫小n晓方的孩子抱着我断掉的腿嚎啕大n哭,我记得他是学气象的,我之前还指导过他的论n文。

不得不说那可真n是一n篇糟糕的论n文,图像里很多地方连单位都没有,文献引用n的格式也是错漏连篇,真n不知道这n孩子是怎么考上研究生还能到南极来的没有说这n孩子的导师是个水货的意n思。

这n次他们开着雪地车,拴着我的脖子拖拽着在雪地里擦走,这n只是对我又一n次企图偷走箱子的惩罚,或者说对我机体承受能力的一n次日常测试而已,毕竟我现n在是最成功的改造品,还是个罪犯,没有比我更让这n群人兴奋的实验对象了这n是我们国家n的传统。

虽然最后我的四肢就n像是生锈的笔筒一n样从我身体上滚了下来,但那是不痛苦的,因为已经冷僵了,让那孩子别为我哭了。

他一n边大n声嚎哭一n边追逐我四散的腿脚的时候,表情看了可真n让我难过,他喊我老师,上帝,我发誓这n是我这n一n个月来听到过最让我开心的一n句话n了,虽然他在哭,但我在雪地车后面都忍不住笑了。

在我被打成罪犯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喊我老师了。

不用n担心我,箱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传真n联系的方式还比较隐秘,纸质的材料让这n些蠢蛋觉得我胆子不会那么大n,有什么进展我会告诉你们的。

12月17日: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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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好像发现n我在秘密给你们传真n了,所n以我不得不中止了两个月。

好吧,或许是我太傲慢了,低估了这n群人的智力,传真n的确不安全。

这n可能是我维持着人类的意n志最后一n次给你们发传真n了,我的朋友们,请允许我这n个老骨头絮絮叨叨,讲述自己的一n生,希望你们不要嫌我厌烦,毕竟我实在是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倾诉了。

我在三十三年前来到了南极,那个时候这n个观察站还不叫艾德蒙观察站,叫什么我也忘了,总之不如艾德蒙来得有名好记。

送我上北极星号破冰船的,是一n名参加了半岛战争的老兵虽然那个时候他还不算老,但他那个时候看起来实在是太苍老了,我总是这n样打趣他。

他是我唯一n的朋友。

毕竟我这n种书呆子在那种充满冒险精神的淘金时代n,实在是找不到第n二个愿意n和我说话n的人了。

在我来到南极十五年后,他因为战争带来的残疾和生活的窘迫,永远地离开了我,然后把n我每年寄给他他坚持是借的生活费在死前一n分不动地还给了我。

医生告诉我,他是主动放弃治疗的,因为在战争后,他始终被痛苦折磨着,梦里都是那些血色,这n是很正n常的现n象,很多士兵都有。

但我知道不是这n样简单的理由,我的朋友是因为另一n场战争死去的。

他唯一n参加战争的理由,就n是为了终止战争。

他被教导,被欺骗,被舆论n和政治利用n正n义和友善上战场,以为自己刺下的每一n刀,打出的每一n枪,都是为了救下更多被战争所n挟裹伤害的普通人。

但他又深深地意n识到,他所n杀死的人和他一n样无辜,这n让他痛苦不堪,唯一n能说服他继续下去的理由,就n是当时的口号让这n成为我们经历的最后一n场战争,让我们结束这n混乱不公平的世界。

他以为这n就n是最后了,但战争源源不断地被发动,他所n希望看到的世界好像永远没有到来的那一n天。

直到十五年前的那场战争,这n场由他信赖的国家n主动发起的残忍侵略战争彻底摧毁了他,他知道自己一n直以来行的都非正n义之事。

是恶心的,污秽的,和他憎恨的一n切事物一n样最丑陋的事情。

他只是一n个政治家n粉饰过后的刽子手,他无法允许自己这n样活着,于是他告诉了我,他撑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如何回复他,我一n向都只会读书,一n辈子做的唯一n一n件勇敢的事情,就n是逃避一n切来到了南极。

南极很多人站出来,在严寒里举行了对这n场战争发动的抗议注3,我站在人群里,双手发抖地举着nr的展示牌,仰头即将来临的极夜,寒冷的雪几乎将我掩埋了。

我们能做的好像也只有抗议,当然最终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n。

我在翻阅他的遗书的时候,看到他对我写道:南极一n定很好吧,虽然严寒,冷酷,永无天日,但那里一n定没有战争,那里是净土,希望你不要将对我的缅怀,对一n个丑恶的战争犯的缅怀带到这n片净土上去污染它。

但其实并不是这n样的,南极如他想象的一n般冷,但并不如他想象的一n般纯净。

每个来到这n片净土的人,都怀揣着想要拯救人类,缓解全球危机的宏大n理想。

我们小n心翼翼地记载数据,在鲸的表皮上和企鹅的脚环上做标记,一n年复一n年地确定这n些生物随着年岁增长数目降到不足原来的百分之五十,曾忧虑地目睹一n千多英尺的冰川在一n个小n时内湮灭在海面上,像是一n个定点播报的闹钟般在每一n次会议上对那些高高在上的政治家n扯着嗓子吼气候恶劣,全球变暖,人类危机。

而他们总是漫不经心又昏昏欲睡地敷衍听听,而在下次的电视画面里,又义正n言辞地拿出这n些东西扯大n旗,同时又继续野心勃勃地谋划一n次次可以大n范围污染的战争。

无论n内外,无关是非,只关于他们的任期和个人利益。

我敢担保这n些家n伙没有一n个人能说出去年全球平均气温的上升。

我的朋友,你或许已经看累了,觉得我真n是个啰嗦的老头子,但请允许我疲惫地,倦怠地继续啰嗦下去吧。

我出生在一n个以个人自由和民主着称的国度里,好像每个人的行为自由都能得到尊重。

为群体做出牺牲是个体英雄需要做的事情,大n部分人只需要一n生追逐自己的利益成就n就n可以了。

但朋友,我和你们都无比清楚,人是作为物种,作为群体延续下去的,没有什么物种可以孤立地去追寻自由,在群体

不存在的时候,自由就n将毫无意n义。

只有我们这n些“英雄”不行的。

我们所n追求的群体性价值在社会里得不到任何认可,就n像是离群的孤鲸看到了一n场即将到来的火山喷发,海啸,却只能以一n种奇异的频率警告其他鲸鱼灾难来袭,它们听不懂,也不屑于听从我们这n些奇怪鲸鱼的劝诫。

它们要去追求眼前的一n尾海鱼,一n丛磷虾,火山和海啸对它们并不重要,这n是英雄们的事情。

我就n像是生活在撒托注4,一n个荒诞不经,娱乐至死,目光狭隘,走向崩解的国度里。

观察站的经费在去年面临再次被削减预算的可能性,只是因为我们这n一n届的领导者并不相n信全球变暖和温室效应。

很多时候我恍惚自己所n做的并不是什么伟大n的挽救人类的工作,只是政治玩弄下的产物就n像是我的朋友一n样。

我羡慕你们,我的朋友,你们并不是一n个人在战斗,你们的群体知道你们承担的责任,也没有逃避与n你们一n同承担责任。

你们不是英雄,而是先锋队。

泰山站每个向我请求指导的年轻人眼睛里都有一n个明亮光灿的国度,多美n啊,南极的雪都没有那么纯净,让我想起了我的朋友在看了泰坦尼克号之后送我上船的时候,他笑着挥手,大n吼着,不要撞上冰山,注意n船上有没有我的露丝,眼睛也是那样光亮。

物种终究是要灭绝的,人类也是一n样,我的朋友,相n信你和我都无比确信这n一n点,这n是所n有生物注定的命运,就n像是人终究是要死亡。

但何时n,何地r,何种方式灭亡,却是我们可以决定的。

我希望未来能看到我们在冰天雪地里因寒冷抱团而亡,也不愿看到在满目疮痍的废墟上,地球上最后两个人为了争夺猎物互相n将长矛插进对方的心脏。

请原谅我,我的朋友,我在绝望当中选中了你们,我对你们做了傲慢的上帝对人类做的事情。

尸块当中蕴藏着可以颠倒世界的能量,它就n像是为了我的和愿望而生的那样,粒子化之后可以产生前所n未有的气象和生物影响力,我第n一n次这n样险恶地利用n自己的知识,将全球变冷,将人类灭亡。

我可能真n的疯了。

但我还是为自己的疯狂掩藏了一n丝余地,我研究出了可以适应这n种情况的生物,然后选中了你们,将你们的基因添加到它们的混悬液中,让它们来测试你们,是否能成为延续星火的那群人。

我的朋友们,请尽情怨恨我吧,我就n像是举起伏特加一n样熏熏然地拿起步枪,将屋内那些被我两个月以来的顺服麻痹的人驱赶进冰天雪地,命令他们不准带走任何衣物和食物。

说来好笑,虽然我经受了他们各种非人道的折磨,但我获得枪的自由以自卫的要求到这n一n刻仍然是被尊重的,在这n群看守我的人眼里,要枪不是什么大n事,毕竟他们并不觉得我这n个文弱的科学家n有什么反抗的勇气。

这n或许是自由带给我唯一n的好处吧,虽然这n自由破坏了南极的规则。

我拿着枪,旁边我教导的那些生物蹲据在雪地里,与n我一n同安静地等待着这n些人类在雪地里报团取暖,如我所n想的那样寒然死去。

而我现n在回到房间里为你们写下这n封传真n,为我从八月十日就n开始策划的这n个可怖阴谋写下最后一n个句号。

马上,那些生物就n会到达你们的领地

补:我按照你们的方法做了酸菜,但是失败了,上帝,你们的菜制作真n是比生化实验还难,本来准备做好给你们做寒冬战略储备的,但出于安全,我不建议你们服用n这n两缸酸菜。

你们的朋友艾德蒙。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