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生花了一番功夫特意制作了一块牌匾,只是想到要写上长生小舍四个字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不会写毛笔字,不仅不会写毛笔字,甚至都没有练过,自己要是写简体字的话,倒是有些辜负了这长生小舍四个字,索性他先暂时把牌匾暂时搁浅在一旁,打算以后自己练练字,到时候自己亲自写上长生小舍。
除此之外,他还觉院子里有些过于干净,干净到没有丝毫的生气。
院子里应当有什么,应当有花草果树、桌椅板凳,若是再有一些活物跑来跑去,才能增添一些乐趣。
只是他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了,他预感晚上到来的时候,又是自己回归的时候。
剩下的时间也只够他把剩下的竹子,重新编制成座椅摆在院子里罢了。
等到临近暮时的是时候,原本都是石子的小院子中央,已经多了一张碧绿色的竹子编织成的桌子,还有一把竹椅。
徐长生再进行试图编织第二把,但是时间已经有些不够用了,所以速度慢了下来。
采鹅也从戒指中出现在徐长生的眼前。
看到这四方院落,采鹅眼睛一亮,“公子,这是你的家吗?”
她四下观看,从屋子里头,到屋子外头,显然很喜欢这里,或许是已经从原本被禁锢的地方脱困而出,所以很喜欢这种幽静,四周空阔的地方。
徐长生没有回答,专心致志的编织第二把椅子。
采鹅见状,只好待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徐长生做活。
“采鹅,我恐怕要出去几年,你要是愿意,可以一直留在这里,要是不愿意,也可以随时离开这里,记住,你现在是自由的。”
徐长生没有抬头,更没有看上采鹅一眼,而只是进行编织动作的时候,嘴上说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让女鬼愣住了:“公子,你要出去好几年?去什么地方,采鹅不能跟着去吗?”
天大地大,她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找什么人,自己的目标和归途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是被徐长生,从那个暗无天日,毫无自由,禁锢她的地方带出来的,所以,理所应当的想,也是跟在公子身边,即便是只是继续陪伴着徐长生,做他的女鬼丫鬟?
只是,现在对方要走,又说出了之前在房间里说出来的一番话,看起来似乎真的有事。
若是徐长生愿意,她跟着不行吗?
她并不奢求什么,只是可以有一个人依靠,那么这便也够了。
“我去的地方你去不了!”徐长生的声音传来。
“公子去的,我为什么去不得,只要公子愿意带……!”
呃——
徐长生低头一看,顿时不由的苦笑,手中的椅子还没有彻底编织好,自己的双腿已经开始溃散,紧接着便是自己的那一双手,开始化为丝丝缕缕的光点。
采鹅瞪大眼睛:“公子!”
这一声公子喊下来,徐长生已经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伴随着徐长生消失,一枚羊脂玉一般的戒指从半空之中坠落,砸落在石子之上。
采鹅呆呆的,眼眸黯然:“公子真的不愿意带上我。”
看着地上的戒指,采鹅伸手去拿,但是触碰不到,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挥手尝试。
次日,日光正好,采鹅一个人飘然进入房间之中,就站在窗户旁,看着昨日的一切沐浴在阳光之中。
早已经编制好的竹椅,一把完整的椅子,半把缺了两条腿倒在石子地上的椅子,还有石子夹缝之中的玉戒指。
她想到昨天徐长生的话,自己要是不愿意走,也可以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好几年吗?公子去哪了?”采鹅自语,她又能去哪里,只能选择在这宅院之中等待。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几个月过去了。
这小径通幽,自从徐长生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踏足,好不容易积攒的一丝人气,早已经在一日日的和风之中逐渐的消散。
这一日,突如其来的大雨如期而至一般,大雨临盆,雨打芭蕉。
竹房里并没有点燃灯火,只有一个孤寂的女鬼罢了。
她就这样坐在床边,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风雨,肆意在这小小的竹林之中。
竹林在风雨之中,也被折弯了腰,草木更是被肆虐的如同霜打了茄子一般。
风雨飘忽,竹子编织成的桌子和椅子也早已经被吹得东倒西歪,那一枚戒指也被吹进了雨滴所堆积成的小水堆了。
采鹅改变不了什么,她只能看着。
长生小舍,哪里有所谓的长生一般安宁?
“你好,有人吗,有人吗,可否打扰一下?”
风雨中,有急促的声音传来,采鹅看过去,一位书生身上背着书囊,在大雨之中睁不开眼睛,一只手捧着一卷书死死的藏在自己的怀里,不忍心被雨水浸湿,另一只手则是用来敲门,雨水浇的这位书生都睁不开眼睛,只是想寻求一个庇护之所。
她有点于心不忍,但是自己也没办法邀请这位书生进来。
风雨过于汹涌,孟浩然不惧风雨,但是却怕自己这些书被雨打湿,连续几声的呼喊,这院子里都没有人响应,竹林的小门不堪一击,被轻易的给推开了。
小院落里,仅有的一些家具早已经被吹的东倒西歪,来不及多看,孟浩然直接来到了竹房门口,这才稍微收拾了一下自身,理了理一下头发装扮,这才重新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吗,鄙人孟浩然,原本是想要进京考试的书生,谁知道途径此地,没想到大雨倾盆,故此,冒昧打扰,想进来避避雨,不知道主人家可否?”
采鹅站在门内,看着这书生,很儒雅清秀的书生,看起来很讲规矩,但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就是一个啃书袋的书呆子。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房间里也没有灯光亮起。
孟浩然看着外面急促的大雨,暗想这房间是无人吗,当下心里一横,猛地一下,直接推了推门。
门没锁?
嘎吱一声,孟浩然直接走了进来。
很雅致的一间房间,充满着书香气,书架上也到处都是书,说明房间的主人也是饱读诗书之人。
地板也很干净,只是没有人。
桌子上有油灯和火折子。
“非礼莫怪,等主人家回来,我会好好道歉的。”
孟浩然心里愧疚,自语了一句,这才吹着了火折子,点燃了油灯。
瞬间,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
采鹅就在一旁看着,见状,撇了撇嘴:“好没有规矩的书生!?”
孟浩然也没有多走动,径直在桌子旁坐了下来,从书囊里拿出书,看到没有被水打湿,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把书平整的放在桌子上,趁着桌子上的油灯开始看起书来,一丝不苟,就只是看书,整个房间里只有翻书的生意,外面则是下雨的声音。
采鹅站在一旁打了一个哈欠:“还真是一个书呆子,就知道看书啊。”
孟浩然忍不住抖了抖身体,他突然感觉有些冷,刚才这房间里也没有那么冷啊?
次日,雨消渐停,孟浩然合上书页:“这家主人还没有回来吗?”
距离考试的时间本来就还有许久,他只是提前上路,等到地方了也可以进行温习。
只是既然占用了人家的地方,自然是要等主人家回来进行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