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先太子结党营私那点事儿,放在平时,顶多也就只会叫庆安帝有些不舒服,像三年前那般罢黜了先太子还是不可能的。
可那时庆安帝小命差点没了,心神动荡,再看底下送上来,搁平时看着没啥问题的诸多罪证,那是越看越气,越看越惧,生怕先太子会同底下人说得那般造反,把他个当老子的给拉下去了。
于是,庆安帝将错就错,先太子被圈禁了。
这三年来,庆安帝气消了,缓过神来了,也不是不后悔,可要叫他将先太子伴读,自打脸将先太子放出来,庆安帝拉不下这个脸,只好先拖着。
拖着拖着,一眨眼,三年都过来了,宗人府的先太子也已病入膏肓,看着活不了多久了。
简易觉着给庆安帝发散思维,怀念过往的时间够多了,这才转过身来,笑道:“陛下,数年未见,不知您可安好?”
庆安帝一怔,对上简易满是关怀的神色,笑着点了点头,“好,朕挺好的。”
说着,庆安帝往会议厅走去,简易跟上。
庆安帝带着简易在相邻的两座坐定,笑道:“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家里可好?朕听说你这小子又给朕生了个侄孙,改天啊,带着两孩子过来给朕看看。”
简易抿唇直点头应道:“是。”
有这侄孙两字,简易就知道往后该怎么同庆安帝相处了。
庆安帝看着因着他一句话再次红了眼的人儿,想起他和贾代善君臣相宜的那几十年,对待简易的态度愈发和软起来。
随伺在庆安帝身旁的戴全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下了然不已,暗道:看来甄贵妃的船当真不能上了。
好好同庆安帝叙了一早上外加一顿饭的交情后,简易这才前往龙禁尉处报道。
龙禁尉作为皇帝亲卫,办事处设立在皇宫里,就是距离皇帝的日常办事的地方有些远,叫简易很是费了一番时间。
现任龙禁尉首领乃是宣平候世子秦武昌,同贾代善一样是庆安帝太子时期四名伴读之一,庆安帝心腹中的心腹。
因着秦武昌同贾代善一样走的都是武路子的原因,两人虽从小一起长大,共事多年,但两人就跟冤家一样,见面就吵,平时总互相唱对方反调。
好在,两人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简易守孝的这三年来,秦武昌平日里没少关照,逢年过节的节礼果蔬更是远超往年旧例。
相互行过礼,秦武昌上下左右打量一番简易后,温煦笑道:“好好干,没得堕了你父祖的威名。”
“是。”简易肃面回道。
秦武昌笑着点头,同时不忘嘱咐道:“不过有什么事儿也无需同老夫客气,知道吗?”
说着,边亲自领着简易往报道办事点走,边连声叮嘱在龙禁尉该如何工作,要注意什么忌讳等等,有的没的提点了一长串。
三年来,秦武昌对老友这个大子可谓是改观良多,欣赏良多。
老友在世时,此子跳脱,不服他老子的管,行事毫无章法,老友曾数次私底下同他倒苦水,直言生怕将来他百年之后,人荣国府无后继之人,大子顶不了门户。
然,现在转眼一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此子在先太子、先太子一党、张家等人的处事态度诚恳、手段利落了得,叫我等故旧看着心里熨帖,欣慰老友后继有人了。
是故,秦武昌不介意多多关照提点于简易,这不,小一刻钟到报道点了还意犹未尽呢。
秦武昌拍了拍简易肩膀,道:“下衙后到老夫家里来,老夫再同你好好说说。”
简易拱手谢道:“多谢世伯。”
“行,一会儿你办好事儿跟着陈凌,他会给你安排的。”
说罢,待简易再次谢过,秦武昌留下副手陈凌便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简易目送远去的秦武昌,看着其宽大伟岸的背影,忆起方才其在耳边的殷殷教诲,不禁感慨,这大概就是善结人缘,荫护子孙了吧。
哪怕贾源贾代善都不在了,仍由这么多人会看在先辈的情分上关照于他们的子孙。
因着朝堂上有荣国府众多老亲故旧帮扶着,简易干的又是龙禁尉这等武勋贾家擅长的路子,是以简易的办差之路还是极为平顺的,每日下衙后还有时间精力在外给妻小搜罗各种好吃的,好玩的。
到是那家政的生活就有些苦逼了。
因着贾代善临终上本,庆安帝体恤先臣,给贾政安排了个工部员外郎的差事,那等文人聚集的地儿。
而贾政乃是武勋出身不说,本人两次科举不中,最后还是靠老子的荫护才得了那么个五品主事的差事儿,这如何能叫那些孔孟子弟看得起?
此外,贾政还是个口拙嘴笨、糊涂迟钝的主儿,既不会圆滑处事、广交人脉;办差做事儿上又没啥能力贡献,手段能力平庸不说;因着勋贵出身、目下无尘,为人为官还有些清廉迂腐,看不得他人贪污纳贿,自己也不愿与人同流合污,更没有手段能力管束好手底下人秉公执法,知人善用。
种种原因加在一块儿,贾政这个工部员外郎刚上任办差还没半月,便被华丽丽排挤另待了,每日下衙回家面色都阴的很,周身负面欺压强到就是王夫人也不敢轻易上前,下人们远远瞧着便远远避开,生怕触了霉头。
也就贾母这个慈母见着小儿子这副模样儿心疼担忧的不行,每每都把贾政叫到跟前一通宽抚安稳,什么汤啊水啊的一通乱上,往常疼爱非常的贾珠也顾不上了,任由他老子对着一七岁小儿日日考察学问、胡乱指责打骂。
简易从王照张氏那听闻这消息后简直无语了都,一个好几十岁的成年人,在外受气了,回到家要老母当孩子哄就算了,竟还拿孩子出气。
那四书五经他自己七八岁时都不见得背的下来,能把字都认全了,却要求孩子得是个人中龙凤,青出于蓝,最好再来个过目不忘,书上的学问都能学得明白,叫简易看着当真无语了都。
瞧,这才没几天呢,贾珠那孩子便就病倒了,听太医是怎么说得,忧思过重、惊惧交加之下引发的热症。
王氏见王太医预备去一旁开药方了,忙叫住,“王太医稍等,我儿还有一伤处请您帮着看下打不打紧。”
说罢,王氏小心将贾珠抹过伤药,包扎玩好的双手摆好,在周瑞家的帮助下,将贾珠给翻了过来,轻轻扯下贾珠的亵裤,将其尺痕遍布、红肿非常的臀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