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叫张氏和底下两个哥儿生分了去,一个当人娘的还没奶娘同哥儿来的亲厚。
且府里哪个下人是贾母二房的人,哪个被收买了简易了如指掌,管家权他何时想拿回来便就能拿回来;不忠心的下人到时再一并处理了行了,一句话的事儿。
不过,既然现在张氏着急了,那他这个当人丈夫的定是要出手帮着达成这件事儿的。
简易亲手到了杯茶递给张氏,温和应承道:“夫人莫要烦忧,这件事儿便交给我罢。”
这种事儿张氏一个做人儿媳妇的不太好出头,省得被人指摘贪权恋财,不孝婆婆,但简易这个荣国府袭爵的当家人说出来便就没事儿了。
毕竟,这儿可是自己家!
自己家里的事情当主任的自己想管,想让妻子管,搁哪儿去简易都是有理的一方,就算贾母嚷嚷出去了,外人也不能那这说出什么恶语来。
次日早膳完毕张氏要带贾瑚贾琏到荣禧堂给贾母请安,简易跟着同去。
三年来,简易以大房要诚心守孝的名义,不让张氏和两个小家伙经常到荣禧堂去给贾母请安,只每月初一十五去一回儿,走个过场罢了。
贾母倒是有想要为难于张氏,可惜简易每回都会跟着去,绝不叫自己人吃亏,管贾母想搞什么幺蛾子宅斗,统统叫张氏和两孩子请了安就走,不给贾母借题发挥的机会。
是以这会儿贾母见请过安后只有张氏和两个孩子离开,而简易还好端端坐在下首,心下便活动了起来,一旁的贾政王氏贾敏也是一脸莫名,眼色使得飞起。
“咳!”
贾母轻咳了一声,阖眼老神在在问道:“老大,你今日不忙了吗?怎的有空闲留下来陪我老婆子说话啦?”
“可不是,老爷,大嫂子,你们今儿可是碰上了啥好事儿想要跟老太太分享啊?说出来叫大家伙高兴高兴可好?”王氏搭腔道。
贾敏坐在贾母身旁居高临下的瞥了简易一眼,轻哼一声后撇开脸去。
上回简易骗她林如海他爹在外头有私生子这事儿还没过去呢,小妮子硬是气了简易整整三年,但凡见着简易就得哼一番,像是简易做了啥天怒人怨的坏事一般。
屋里除简易外另一个男人贾政面上看起来倒算是比较淡然,同贾母一样阖着眼,似在闭目养神。
然,看他那不由自主倾向简易这边的身子便知,那只不过是表面罢了。
简易环视一圈,待王氏讲话说完这才轻笑一声,嬉笑道:“还是母亲了解儿子。”
“儿子今儿个过来啊,确实是有些事情想要通知一下母亲。”???..
贾母微阖的眼睛缓缓睁开,定定的看向简易,“什么事儿?”
简易没有理会贾母不善的眼神,直接道:“母亲,眼看咱们府上就要出孝了,张氏这头身子也养好了,劳烦您将对牌和钥匙拿出来,以后这管家的事儿还是让张氏这个女主人来管吧。”
说罢,简易未等贾母王氏做出反应,又看向王氏,谢道:“弟妹,这些年来还真是麻烦你了,改天我让张氏给珠哥儿做两身衣裳当谢礼吧,感谢你这段时间的操劳。”
谷飼</span>“噗噗!”
贾母用力拍了下座垫,气急败坏道:“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哇。老头子这才去了多少年啊,你眼里就没了我这个当娘的了,老爷啊,我好苦啊,当年你怎么就不把我一并带走呢……”
贾母见简易面色笃定,见她哭闹毫无心软的迹象,愈发哭得大声起来,一旁的贾敏贾政忙上前宽慰。
王氏瞅着贾母的模样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叉腰指着简易怒骂道:“老爷,不是我这个做弟媳的要说您,而是您这做的也太过了点吧,瞧您把老太太气得这都快厥过去了。”
贾政蹲在贾母跟前,转身看着简易怒斥道:“大哥,你没看母亲被你气成什么样儿了吗?还不快跟母亲磕头赔礼道歉。”
贾敏对着简易也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儿,用一种斥责、怨怪、厌恶的眼神斥责简易的不懂事儿。
简易看他们这副模样儿,无端觉得有些好笑,同时也庆幸自己早早打发张氏带着两个孩子回了东院,不然叫两个孩子看着现在这闹腾劲儿,指不定会被吓哭。
“咳咳!”
简易用力咳了两声,将大家伙儿的注意力都引到自己身上,“我说,每回我说点事儿你们都要这么来一回,不累吗?”
贾母哭嚎声一顿,面色同一旁的贾政王氏一般有些扭曲起来,像是被气得。
放完一波大招,见大家伙儿都安静下来了,简易又道:“这么闹有意识吗?有意义吗?”
“荣国府谁袭的爵?谁是当家主人你们心里没一点谱儿吗?”
“既然我是府上的当家主人,那么我想要回掌家权你们觉得你们抗拒,哭闹有用吗?
库房的锁我找人砸了再配就是;府上的对牌我让人再做;不听话的、不忠心的、使唤不懂的,我全给你们送过来让你们自己管他们吃穿住不就行了?
要还不行了,打杀、发卖了就是,荣国府可容忍不了看不清端的是谁的饭碗的下人。”
简易说罢,坐在位上自在的翘起了二郎腿,笑意盈盈的等待贾母等人的反应。
一时间,屋内静了下来,贾母贾政王氏等人万没想到,简易会将话说得这么明白通透。
因着张氏曾经来要过掌家权,是以贾母和王氏对于简易近日要照过来同他们要掌家权这事儿多少是有些准备的。
她们也清楚,以简易的性子,这掌家权是肯定要被要回去的,因此在贾母和王氏一番商议后,她们是准备借此同简易要些好处的,比如荣禧堂给二房住,二房给二房个十万八万两做补偿什么的。
然,她们玩玩没想到简易会就这么大喇喇的给说出来了,一点同她们拐弯抹角,叫她们好从来往机锋中捞好处的机会都没有。
且他们眼瞧着简易的态度那般强硬,一时间三年前荣禧堂门口的闹剧再次复现在眼前,叫她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驳斥。
倒是贾政这个往日里端方谦恭,不善言辞的假正经脑子转得比贾母贾敏还快,站起来厉声驳斥道:“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眼里莫不是看不见母亲?母亲这个当长辈的掌家有何不可?需要你这番作态,叫母亲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