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搞钱并不难,只要能把良心换成黑心。
在法治完善的现代都是如此,更别提在这个混乱的封建社会了。
故意把病症说重点儿,多开几副吃不死人的药,不一次性把病治好,跟病人收点好处……只要心够黑,搞钱的方法有一万种。
但余长安是一个非常有医德的人,医者仁心说的就是他。
他几乎每隔几天,都要对大家进行思想教育,告诫大家要讲良心,不该拿的钱千万不要多拿。
有点儿迷信的他说做这种缺德事儿会损阴德,干的多了,早晚遭报应!
这些话,他并不是简单的说说而已,只要他发现有人昧着良心坑病人的钱,不管是谁,一律逐出平安医馆。
因为这种原因被扫地出门的人并不在少数。
这原则余长安坚守了一辈子,他不想在快入土的时候晚节不保。
周宁虽然缺钱,但也不敢因为这点儿事儿坏了余长安的规矩,万一被赶出医馆,就得不偿失了。
“怎么才能尽快挣下几十两银子呢?”
“仔细想想,倒也不难!在平安医馆不能做这种事儿,我可以披个马甲到外面做啊,或者找个白手套……”
“只要小心点儿不被师父发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未必非得用龌龊的手段,做缺德的事儿,比如说,我可以接点私活儿,或者卖点儿功能性特效药……”
周宁思绪纷飞,有了点儿想法。
天朝的那些营销大师,一罐茶都能卖上几千块,一款没啥卵用的保健药都能创造几个亿的营业额,一台纯心理安慰的理疗仪都能收割几十上百亿的智商税。
他周宁没那么大本事,但借鉴一下这种套路,赚个几十几百两银子应该不难吧?
这一天,医馆来了一个满身是血,被砍了十几刀的人。
看到这人的第一眼,周宁就紧张起来,想起了一年零三个月以前,余欢被当街捅死的画面。
这人,正是熊金!
“还真是巧啊,又看到你了!”周宁看着奄奄一息的熊金,在心底说道。
黑亮的眸子里,一抹寒意一闪而过。
熊金此人黑白两道通吃,在清河县大部分地方,都是他说了算。
但,不巧的是,这些地方并不包括医馆。
医馆里的事情,医者说了算。
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地痞恶霸,或是王公贵族,到了医馆里就有了一样的身份--病人。
“这家伙被砍了十几刀都没死,生命力可真顽强啊,很适合当个小白鼠!”
看到熊金的一瞬间,周宁便想到了一个挣钱的方法,同时也能让熊金为他犯下的过错付出应有的代价,但这个方法最终能不能成功,周宁暂时还不确定,得实验几次,他选择把熊金当成实验对象。
周宁的师兄们也都认出了熊金,然后都露出为难之色。
“这么重的伤,治好了最好,治不好可就麻烦了!”
“是呀!这熊金背靠黑水帮,衙门里又有人,可谓黑白两道通吃,这要是治不好,恐怕要吃官司!”
“真倒霉啊,清河县又不是没有别的医馆,为什么要送到咱们医馆!”
“……”
师兄们抱怨着,都不想惹祸上身。
这正称了周宁的意。
“我来照看这个病人吧!”周宁主动请缨道。
“你?你一个人行吗?”
“没问题!不是还有你们吗,有什么问题我请教你们。”
师兄们都面露感激之色:“好样的,你这份情我们记下了,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开口!”
“甭客气!都是同门师兄弟,不说这些见外的话!”
“哈哈,对对,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师兄们更喜欢周宁了,天赋好,医术高,踏实做事,任劳任怨,还特娘的会做人,这样的小师弟,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们的礼物啊!
于是,在师兄们的“感恩戴德”中,熊金成了周宁的病人。
看着昏迷不醒的熊金,周宁嘴角微微上扬,接下来能不能挣够买房子的钱,就要靠这只“小白鼠”了。
接下来的几天,周宁对熊金进行了无比尽心尽力的诊治,不仅使用了他在这个世界习得的医术,还使用了一些现代医学手段。
在他精湛的医术之下,才过了十来天,熊金的伤情就稳定下来,不仅从昏迷中苏醒,身体状况也恢复的非常好,整个人很有精神。
但在这过程中,他不动声色的做了很多实验,有意忽略了熊金的某些伤病,放任他的部分身体机能受损。
但熊金不知道这些,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好起来,特别高兴,对周宁不吝赞美:“你这小大夫,看起来年纪不大,没想到本事却不小,不错,不错!”
“多谢熊爷夸奖。”周宁放低姿态,装出一幅小人物的卑微模样:“小的其实没做什么,您能恢复这么快,是因为您身体本来就好,健壮如牛,恢复力强!”
熊金听的心花怒放,越发开心,言辞也变得张狂放肆起来:“你说的没错,我能恢复这么快,都是因为我自己身体好。
你们这些大夫,懂个屁的医术,大病治不了,小病不用治,你们也就是装模作样的把把脉,拿点儿吃不死人的药,不说是骗人钱财,但总归是有点儿坑!”
医馆的其他人听的咬牙切齿,气愤不已,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熊金这些话,不仅贬低了他们,更是否定了整个行业!
但是,熊金势大,他们得罪不起,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对对对,您说的是呢!”周宁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陪着笑脸顺着熊金的话说,但在心里,却是冷笑一声。
这熊金,在别的地方嚣张跋扈也就罢了,到了医馆还敢这么放肆,当真是作死!
又过了十几天,熊金的伤口已经结痂,人也能下地走路了,已经快要憋疯了的他不愿再继续治疗了:“你给我拿点药,我回去自己换。”
“哎,好!”周宁开了几副药给他,小心翼翼道:“那个,熊爷,诊金加药钱一共五两银子,您看能不能结一下!”
“五两银子?”熊金的声音陡然拔高:“你特娘的抢钱呢,你干啥了就敢问老子要五两银子?
你都说了,老子能恢复这么快,都是因为老子身体好,既然如此,你还敢要这么多钱?当你熊爷爷好欺负?”
熊金骂骂咧咧,丢下一粒碎银子,大约一两。
“爷,这太少啦,药钱不够啊!”
“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你也不打听打听,在这清河县,你熊爷干什么花过钱?老子狂窑子都不花钱,能给你这么多,你就偷着乐吧!”
说罢,大笑一声,扬长而去。
“这厮,忒可恶了!”熊金走远后,医馆的其他人破口大骂道。
周宁眼神冰寒,这熊金竟然连他的钱也敢赖,真是惹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