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危险得眯了眯眼,“不是所有人都当得起爷这一声儿姑奶奶。”
末了,他又添了一句,“你是唯一”。
他说后半句话时,一本正经的声音,莫名蛊得很。
时锦眨眨眼,有那么一瞬, 她的心漏跳了半拍。
在二爷的温柔小意与霸道强势的轮番碾压下,时锦终是信誓旦旦且晕晕乎乎得保证了会听二爷的话,这才得了他赞许的眼神,且在一片狼藉中将此事重重揭过了。
三月初十。
宜破土、修坟、安葬、盖屋、入宅、开市、纳采、嫁娶。
司棋便是今儿个出嫁。
时锦特特央了二爷许久,这才得他一句允话儿,得以与知画一道儿过去, 与司棋送嫁。
她算是安分了两旬,这才得了这点子闲隙,因是一早便与知画离了府,趁着天黑,便赶至司棋家。
司棋老子娘一家俱都住在距靖安侯府不远的后巷中,惯日里简易的小院儿贴满了红纸,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宾客。
两人算作司棋的好姊妹,当下见过司棋老子娘,便被放入司棋房中。
今儿个的司棋格外明媚,身上穿着亲手缝制的大红嫁衣,面上施了脂粉,瞧着红艳艳的,倒是把往日里细白的容貌衬得端正圆润了些。
穿着墨绸杭衣的全福夫人头发皆白,正帮司棋梳头:
“一梳梳到尾,夫妻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 比翼连理共双飞;
三梳输到尾,永结同心家和睦。”
伴着全福夫人的话,司棋那长长的发被一点点梳通,又在全福夫人灵巧的手下,挽成一个妇人的发髻。
金银绞丝的珍珠钗子被一支支插在发髻上, 一个明媚动人的新嫁娘出现在众人面前。房里的人俱都说着喜庆的话儿,时锦和司棋也一道儿上前,送上自己的添礼。
知画送的是一支分量十足的素银钗,正是上回自小姐那儿得的赏。
时锦则送了一对儿绞丝银镯子,俱都是好料,在一干添妆中亦毫不逊色。
“我今日便算出嫁了,虽则仍是为二爷效劳,到底不如你们这些贴心人儿顾得上二爷。”司棋牵了知画和时锦,特特说了几句体己话儿,“我知二爷脾气不好,你们也多担待,他自十年前落了水,便一直孤寂清冷,寻常人亦入不得心。”
提至此处,她又瞧向时锦,“我知二爷待你甚是不同,你、多多劳心了……”
时锦点头应诺,反捏了她的手,笑道, “些许日子不见,司棋姐姐竟是更唠叨了,也不知新郎官儿受不受得住。”
知画也跟着搭话,“司棋姐姐这是想一口气儿把所有事儿都交代清楚了。只司棋姐姐,你且放宽心罢!我跟时锦定不负所托。”
几人细细说了几句,便听得门外有人往这边跑动,“新郎官儿来了!”
众人当下赶忙给司棋盖上盖头,等新郎官儿进门。
一时间,房里的人俱都凑至门边,围着新娘子和迎亲的人,面上各个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