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女士带着微微笑意的声音回答了王宇的问题，王宇也有预料这位喜爱观察人类生活，信徒们过的不错就会满意的神明不会拒绝这种请求。

“不客气，您也帮我很多，那么，再见。”

“再见。”

意识重新回归现实，王宇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看过那扭曲的战神，“理解了，黑夜女士确实是特别的，我也问了一下祂的意见，祂对于夜之锋刃的把祂作为信仰对象并没有排斥之心。”

“祂并不排斥和光明之神被共同信仰吗？”修格因问出了这个导致双神信仰无法实现的问题。

“并不排斥的，相比起神，我甚至觉得黑夜女士更接近一个特别且强大的人类，祂绝对不会排斥光明之神这种信仰的。”

想想也是挺奇妙的，夜幕教会和光明神教这俩奇葩，混在一起就产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双神信仰。

“那就好，那么之后我们就会在夜之锋刃的一些场所放置黑夜女士的雕像和你弄出来的那本圣典，当然，作为夜幕教会的大主教，也会有额外的一笔资金拨给你，具体怎么用，还得看你自己。”

“嗯，不过不要把我大主教的身份给说出去吧，最近各大家族已经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了，来这里的路上我就感觉到了他们的眼线，如果再暴露这重身份，恐怕会有更多的麻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王城内部的混乱程度你也知道，夏尔和爱德华都是已经有固定势力和背景的，只有你，找不到任何背后势力可言，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成长被他们所关注也是难以避免的，不过，你大主教这层身份，我会为你保密的。”

修格因也知道，各大家族随着交锋的僵持，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现有力量之外的地方，夜之峰刃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之后可能会因此带来很多东西，有好也有坏吧。

“行吧，对了，夜之锋刃为什么要引入黑夜女士的力量呢，祂并算不上强大，你们在将这所谓战神镇压并且收押的过程应该能感受到吧，包括生命之神厄尔芬，祂们这些所谓的神明和真正的神明之间的差距，也绝对是天堑了。”

王宇想到了些什么，黑夜女士确实是可以简单的将力量借给自己的信徒的，不过因为本身力量就不强大也就黑夜隐匿和阴影移动两种并算不上强大的能力，而且也需要信徒祈祷一段时日以积攒足够的信仰之力以后才能使用，不然很可能入不敷出。

这对于夜之锋刃这个拥有王城作为后勤保障的组织来说就显得没那么必要了，那么又是什么让修格因冒着风险也要引入黑夜女士的信仰呢。

“能得到的神术确实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还是这个。”修格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精神？”

“嗯，夜之锋刃的主要职责仍然是面对虚空这些东西，尽管有王室提供的“天之黯”仪式，但是夜之锋刃成员的精神仍然要面对很大的压力，而有信仰的成员很明显在面对污染时有更强大的精神抗性。”

“在大部分信仰光明之神的夜之锋刃成员都前往前线战场的情况下，夜之锋刃今年内精神崩溃被送往边境疗养院的成员数量是往年的三倍。”

“所以如果我们需要一些新的信仰来填补拥有信仰的成员的空缺，黑夜女士的信仰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如果有了黑夜女士的信仰，能够很大程度的分担掉来自虚空的污染，这对我们的帮助不可谓不大。”

修格因讲述了为何要引入黑夜女士的信仰，这让王宇愣了愣，引入信仰的目的是为了分摊来着虚空的污染？

好像确实如此，包括战神盖伊，和生命之神厄尔芬，以及光明之神的信仰者，他们确实不容易被虚空所污染。

根据王宇所学过的知识，很有可能是因为虚空的污染，通过信仰与信徒的链接转移了很大一部分到信徒所信仰的神明那里，让神明代为承受了这份污染。

也就是说，夜之锋刃引入黑夜女士的信仰，甚至主要目的都不是黑夜女士的力量，而是让黑夜女士来分摊来自虚空的污染。

回想了一下战神盖伊那扭曲的模样，这会是承受污染后所产生的改变吗，如果所谓的信仰的实质是单纯的利用，那这东西还能被称为信仰吗？

王宇认识的神就黑夜女士这一位，其他要么就是不灭之主这种邪神，要么就是战神盖伊这种被关进堕渊者之底，在自己的精神空间里观察都因为堕渊者之底的特殊性变得一片模糊的家伙。

但是很显然，黑夜女士是一位在王宇看来非常不错的神明，关心自己的信徒，也从来不要求信徒祭祀或者献祭之类的，这位女神少有的爱好就是观察信徒的生活，看看他们在干些什么。

退一步讲，抛却黑夜女士神明这一层的身份，他们还算是不错的朋友，修格因这种利用的打算，他有些不爽，可能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能够和神明对话，他能理解修格因为夜之锋刃考虑的想法，但能理解，不意味着王宇能接受。

王宇微微眯了下眼睛，“修格因队长，虽然我知道这对夜之锋刃会有很大的帮助，但是我仍然不希望看见夜之锋刃以利用这个前提去信仰黑夜女士，这对夜之锋刃不会有什么好处。”

王宇有些严肃的看着修格因的眼睛，正因为了解，他不会犹豫对于这位上司直言自己的不满。

“我说过的，黑夜女士祂更像是一个人，以利用为前提的信仰，我不认为这能被称为信仰，我更希望的是黑夜女士能成为夜之锋刃的盟友，而不是冷冰冰的利用。”

“所以，修格因队长，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夜之锋刃这个组织，到底是依靠什么聚集到一起的，方神父给我过答案，这也是我为什么尤其喜爱这个组织的理由。”

王宇语气平静的说完了这一段话，很认真。

“…你说的很正确，先回去吧，我会再次考虑这件事的。”修格因沉默了两秒，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能看得出来带有一丝混乱。

“嗯。”王宇没再多说什么，带上了门，离开了办公室。

王宇走后，修格因把自己一直保持的沉凝状态给放下了，有些疲惫的将自己靠躺在了桌子前的木椅子上，有些惘然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修格因，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了…”喃喃了两句，心里有种压抑的感觉，最近王城内部的纷乱和各方的压力确实让修格因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他的处事方法正在向他曾经不喜的那样贴近，而他并未察觉。

“老爷子，这就是你离开的理由吗…？我也有些感觉到了，不过还好，至少你的选择蛮正确的，王宇这家伙真的有些特别之处，他一直挺清醒的，我对他的信任似乎也不再是因为你了，而是他本人的所做所为了。”

修格因看着头上的灯光，嘴里念着些什么，思绪飘的有些远，脑海里的画面是王宇带上门的手上那副别样熟悉的臂甲。

……

离开了间隙，王宇耸耸肩膀，希望修格因能想明白吧，不然他和黑夜女士聊一聊他们信仰的神就要摆烂了。

走出巷子，王宇带着诧异的抬起了头，有些声音正从城外传来，那是此起彼伏的狼嚎，一阵接着一阵，连绵不绝，从远处发出，逐渐传向四面八方，冬末的兽潮开始了？

不过，今年兽潮的时间，是不是有些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