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以后,梁莺对谢识秋可是只字不提,不管夏梦梦问什么,她都统一摇头。
网上的言论还在发酵,但是梁莺已经不想管了。
她穿着小吊带,看着锁骨上快好的痂,微微叹气。
那个疯子。
梁莺这样想。
休息室。
化妆师正在小心翼翼地给梁莺上妆。
精细的妆容在吹弹可破的好底子上更是漂亮得如同一个瓷娃娃,养得讲究,仿佛一碰就碎,招人同情。
饶是见惯了各路艺人的化妆师都忍不住偷偷感慨,这么好看的女明星没火真是可惜了。
而夏梦梦则是在一旁,唉声叹气的。她盯着梁莺,一声比一声更大,仿佛就是要吸引某人的注意。
实在是太明显了,梁莺闭着眼都能感受得到,她疑惑地睁开眼,长而卷的睫毛如小扇子般打下一片阴翳,“怎么啦?”
夏梦梦指着屏幕上黑她耍大牌的事情,托腮深叹:“这圈太难混了,你长得这么人畜无害都能被人说成耍大牌。”
“要不......”
她话锋一转,说出了真实目的:“你再多笑笑?”
梁莺眨了眨眼,点头答应:“好呀。”
夏梦梦内心一喜。
梁莺怼了自己的脸上去,笑得十分人畜无害:“十万一次。”
夏梦梦:“?你抢钱?”
梁莺再靠近了一点,如剥了壳般的细腻肌肤吹弹可破,她眉头一蹙,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的一样。
可下一秒,她又松开了眉头,娇憨的小脸宛如梨花盛开,笑得桃色无双:“那你给不给嘛?”
她扑闪扑闪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梦梦,嗲声嗲气的。
夏梦梦像是被蛊到了一样,竟然鬼使神差地直点头:“给。”
待反应过来后,她“腾”地一下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讲道:“梁莺!”
梁莺继续人畜无害:“怎么了嘛?”
夏梦梦扶着额,“你要是这个语气对那太子爷,他哪会什么都不答应你?”
她想起梁莺这几天的反应,就知道谈崩了。
梁莺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有点后怕和烦躁:“你提他干什么?”
疯子一个。
夏梦梦:“还不是为了你。你什么都不说。”
闻言,梁莺“嗯”了一声,垂下眼,“我不知道。”
夏梦梦:“你不知道?!”
“也就是说,你已经得罪完了?”
梁莺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想多话:“我不想聊他了。”
夏梦梦:“那你是得罪还是没得罪?”
梁莺张了张嘴,“......”
最终,她还是下了个结论,“或许吧。”
可是,为什么这个人这么讨厌她呢。
梁莺打开手机,看着“谢识秋”这个电话号码,越来越疑惑了。
是上次他助理硬塞给她的号码。
这时,梁母刚好发信息向她要钱。
梁莺虽然和家里的关系不太好,但最近公司资金周转不过来,她怎么说都是要出份力的。
她查了查自己卡里的余额,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位数......
就剩三千万了。
梁莺叹了口气,顺手转了三千万过去。这下,她只剩一万块钱了。
她突然喊了声闺蜜,“梦梦。”
夏梦梦应了声。
梁莺望着天花板:“我现在是个穷光蛋了。”
夏梦梦:“?”
梁莺把事情的原由都和夏梦梦说了一遍。
还给她看了余额,“你看。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穷过。”
夏梦梦有点不可思议:“这是你梁二小姐会做出来的事?”
梁莺眼皮子抽了抽:“......我看起来有这么任性吗?”
夏梦梦毫不迟疑:“你就是啊。”
“你忘了你当初豪掷一千万包了个会场的事情吗?”
梁莺装死不做声。
她突然想起什么,又打起精神:“那我们去会场啊。”
夏梦梦:“?”
“你没有钱。”
梁莺:“一万块钱不够吗?”
夏梦梦摇了摇头,又重复了一次:“你没有钱。”
梁莺:“!”
她气得把手机丢到一边。
夏梦梦灵光一闪:“你可以找你未婚夫。”
梁莺蹙眉:“谢今?找他干嘛?”
夏梦梦是知道她家的情况的,“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趁这次和他处处感情。”
梁莺直摇头:“可是我不喜欢他啊。才见了没几次,我们不熟。”
夏梦梦:“那找太子爷。”
梁莺的小脸都吓白了:“你疯了?”
她那会儿都觉得疼死了。
夏梦梦反而说得很有道理,“你想啊,反正两个人你都不喜欢。和谁结婚不是结?找谢识秋又怎么了,人家还是京昇的太子呢。”
前几天谢识秋往她锁骨抹烟灰的事情,梁莺还是很后怕:“我不要,他很讨厌我的。”
就是个疯子。
夏梦梦不理解:“讨厌归讨厌,喜欢是喜欢,讨厌你的人也可以很喜欢你啊。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不定,谢识秋还跟以前一样呢。
梁莺嘟囔:“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夏梦梦恨铁不成钢,“不处也行。那你和他和好,再开个记者会,不怕没有通告。”
梁莺长得这么漂亮,流量也起来了,只要不得罪谢识秋,就不愁没钱。
梁莺想了想:“你说得很对。”
夏梦梦欣慰点头。
谁知,梁莺下一秒又说:“我不去。”
她疯了才会去见他。
夏梦梦简直要裂开。
*
两人最终还是去了会场浪,定了个小包间。
灯光诡谲,五光十色。梁莺一身黑色小吊带,衬得肌肤赛雪,她微微盘起了发,细软的发丝搭在锁骨边,勾人万分,更别说一双大长腿暴露在夜色之下,白得晃眼。
夏梦梦掐着瓶数。
果不其然,到半瓶结束的时候,梁莺已经喝得半醉了,躺在长沙发上,高跟鞋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嘴里还一直嘟嘟囔囔的。
夏梦梦叹了口气,拿起梁莺的手机,正打算给谢今打个电话。
却不小心看到“谢识秋”这三个字。
太子爷?
夏梦梦转念一响,反手拨了谢识秋的电话。
会议室。
谢识秋还在开着紧急会议。桌上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他皱了下眉头,正打算挂掉。
后边的徐助理可是对这个电话号码记得熟熟的,毕竟总裁天天搁那看人家呢,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徐助理生平头一次越矩,拦住了谢识秋,谄笑劝道:“总裁......这个电话好像是梁小姐的。”
他故意说破。
谢识秋当然知道。
他瞥了一眼徐助理,冷漠更甚,徐助理额头都要冒着冷汗了。
最终,谢识秋还是把电话给挂了。
可桌面的手机还是在响个不停,全会议室的人都在看着他,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谢识秋挨在椅背上,突然发问,气势逼人:“你给的?”
徐助理差点忘了这岔,正试图解释。
谢识秋却不再看他,清冷的眉头拧紧,右滑便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耳边,是夏梦梦出格的请求,“太子爷,莺莺喝醉了,你能不能来接一下她?”
谢识秋一顿,手里的签字笔转个不停,没先回答,反倒是开口调侃:“夏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
夏梦梦一听,连忙把另外一台手机上的“谢今”两字递给梁莺。
大大的“谢今”两字显示在屏幕上。
喝得半醉的梁莺一看,喃喃出声,“......谢今?”
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谢识秋正好听到了。
女人的声音娇声娇气的,他怎么会不记得?
谢今也在?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谢识秋捏紧了手机,“啪”的一声,文件夹被他重重地合上。
由见主人有多生气。
等谢识秋赶到现场的时候,梁莺已经喝得大醉了。
谢识秋一身西装,面色渐冷,寒气逼人,清冷更是化成了冰霜,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看梁莺这个样子,脸上的阴冷更甚,完全不是梁莺初见的那个模样。
谢识秋沉着声,问:“谢今呢?”
还真的来了!
夏梦梦“啊”了一声,被对方的气场震慑到,待反应过来后,立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太子爷你怎么来了?谢今?莺莺的未婚夫不在啊。”
她着重强调了“未婚夫”这三个字。
谢识秋抿着唇,面色更冷了。
见状,夏梦梦脚底抹油:“太子爷你接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说完,她二话不说,就溜得跟一抹烟跑了。
现场,只剩下谢识秋和梁莺两人。
刚刚被会场扣去了九千多的费用,卡里就剩十块钱了,梁莺正为这事伤心呢,哭得小小声的,但又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在哭,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谢今不在,她就这么伤心?
谢识秋心烦意乱,立马点了根烟。
他看着沙发上的梁莺,小脸娇憨,极致的雪色和黑冲撞着,距离这么近,还能闻到女人身上若有若无的馨香。
一如往年,平生添乱。
谢识秋想。
他吐了口烟,吞云吐雾之间,梁莺肩上的吊带几乎快要滑下来,露出一片美好光景。
谢识秋深深看了一眼,便立马把眼睛闭上。他猛地嗦了一口烟,随即掐灭。等再睁开眼时,他靠近梁莺,帮她把吊带拉上去。
雾气环绕之间,两人厮磨,谢识秋忍不住贪婪地蹭了蹭她的脸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终,谢识秋无声地叹了口气,打算抱梁莺离开。
谁知道,梁莺的小手紧扯着他的西装不放,嘴边溢出一声娇呼,两人就这样倒在了沙发上。
些许是闻到了雪松的气息,她嘤咛了一声,极为自然地勾住谢识秋的脖子,大大的眼睛里宛若有水雾,迷蒙迷蒙的,仅剩一分的意志支撑着:“......谢识秋?”
余下的语气,还有几分颤抖的后怕。
谢识求心头一软,生的气突然就消了一大半。
可女人挨得这么近,谢识秋的气刚下来,燥热却多了好几分。
谢识秋盯着她的脸,眉眼有点烦躁,“梁莺,松开。”
喝醉的梁莺只能说更加闹腾,她听了男人的话,非不肯放,白皙的大长腿就这样挂在谢识秋身上,小脸晕红,还在傻傻地笑着。
是摇钱树哎。
只能说,醉酒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谢识秋简直要被她逼疯,压低了嗓,“梁莺。”
要是再不肯松开,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混账事。
可谁知道,下一秒,梁莺就凑得更近了。呼吸混着男人的,她贴着对方,往谢识秋脸上轻啄了一口。
谢识秋全身一僵。
梁莺还嫌不够,使劲盯着他的俊脸,又亲了一口,傻傻乐着。
半响,她突然鼓着小脸,仿佛很认真地说道:“谢识秋,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