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因缘巧合、风云际会数不胜数,便是王岳的一个误会便将李孤行等人引入彀中。
王岳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人来自于永夜城,若是他意识到的话或许便不会留着这些尸体,毕竟永夜城同李孤行素来没有瓜葛,更不会为这些人的尸体冒险。
同样的,李孤行若没有遇到段无涯,也不会搅这趟浑水,王岳太凶,东厂又太狠,若非蚩凰先行提出,李孤行又猜测到这是诸葛玄策铺的路,纵使他胆子再大,也不敢这般去做。
所以两人都是阴差阳错,都是歪打正着,却要真刀真枪的干上一架。
不可不说命运的轨迹令人难以捉摸,有太多的偶然促成了必然。
但这些都是偶然吗?
或许并非都是。
若论这一切谁最心中有数,那还属现在已在昆仑山巅,同白萧真人一同下棋的诸葛玄策。
两人的棋局陷入了僵局,诸葛玄策一味猛攻,势头刚猛,而白萧真人以退为进,步步为营,已经开始瓦解诸葛玄策的攻势。
诸葛玄策正举起不定,思虑深远。
白萧真人道:“诸葛老弟,区区游戏,何必这般较真?”
诸葛玄策道:“人生如棋,便是游戏我也不愿输。”
白萧真人笑笑,看着诸葛玄策一脸严肃的表情,有些无奈。
“世间之事何其多,又岂能是事事都能被算到的。”
诸葛玄策将棋子放在手中,抬眼看着他,欲言又止。
这道理他也知道,但有些时候还是要知不可为而为之,毕竟人总要有些理想。
白萧真人劝道:“放下吧,你既已得了高徒,一身本事也有了传人,何苦为了千年的大梦这般劳心费神?”
白萧真人说的在理,可这千年来的夙愿又谈何放下。
诸葛玄策叹息之中下了一步棋,一步昏棋。
这颗棋子走下去之后,竟将自己的棋子堵死,立时灭了一片。
许是晃了身,许是漫不经心下了一招昏棋,但他更偏向于自己的感觉。
就在棋子落定的一刹那,一抹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令他更加心神不宁。
白萧真人道:“是非成败转头空,诸葛老弟还是不要太过于在乎。后辈自有后辈之事,你也该清闲清闲了。”
诸葛玄策看着白萧真人一本正经的神情,又捏出一个黑子,思索棋盘上的局势。
“说什么傻话,后辈自有后辈福,还轮得到你出山将赵无钱那小子救回来?!”
白萧真人一怔,冷哼道:“我徒儿被你徒儿累的那般惨,作为师父的出手岂不是天经地义?我又没一巴掌将你徒儿打一边,你怎的数落起我来!”
听得‘将你徒儿一巴掌打一边’这几个字,诸葛玄策面色立马阴沉了起来。
他素来是那种小心眼的性子,纵使位列天下‘三绝顶’之一也改不了,有仇当时便报,等也等不了。
“你敢打,我现在就把你昆仑山拆了,你信吗?”
“......”
白萧真人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两个人加一起快两百岁的人,此刻却像村口小儿般斗口。
“你敢拆,我便将你诸葛家尽数囚禁起来,连一条狗也不放过!”
两人各自生了一阵闷气,怒目瞪着彼此,忽而同时笑了出来。
“白萧老兄,有你的,弟,受教了!”
“哪里话,闹着玩的,别当真。”
诸葛玄策道:“不过......你赶紧将你徒弟治好吧,这样跟我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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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也有个照应。”
白萧真人摇了摇头,“此次他私自下山,就当给他的惩罚,况且我也想看看令徒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哈哈,我对他很有信心,毕竟是我诸葛玄策看重的人!”
言毕,又下了一招昏棋,比方才那一招还昏,攻守登时逆转,被白萧真人吃了一大片棋子。
白萧真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咯咯”笑了起来。
“诸葛老弟,别怪我了,杀!”
就在棋子落下去的一刹那,诸葛玄策伸手将他拦了下来。
白萧真人道:“怎的,输不起?!”
“不是,输得起,输得起。不过......你知道我这辈子下棋为何没输过吗?”
白萧真人不解,“你这棋艺这般差,竟没输过?我不信!”
“因为......”
诸葛玄策面上忽而现出一抹坏笑,将棋盘用手囫囵一抹,飞也似的跑了。
“你混账!”
白萧真人气得直瞪眼,直起身便追。
两个天下绝顶之人就绕着昆仑山,你追我赶了大半个时辰!
其实诸葛玄策棋艺何其精湛,又如何能连错两招以至于满盘皆输,这一切都源自与他心中的预感,令他一时失神。
漫天的大火在荒野之中熊熊燃烧,烧裂的土味传了很远,远到尚在十里开外的李孤行等人都嗅的清清楚楚。
李孤行道:“好个王岳,果然将这些油都给烧了!”
袁天正道:“他是怕咱们用这些油烧那些尸体,想的够细的!”
几人抬头望天,时辰已经不早了,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天便放亮,他们要趁着夜色,将那些尸体烧毁,带回他们的骨灰。
李孤行道:“元法王、段堂主,你们遮好面目,别让人认出来!”
他们两个一时心急,竟忘了这事,听李孤行所言,心头大暖。
段无涯反问道:“你们不用遮吗?”
李孤行惨笑道:“自是不用,毕竟我们都是朝廷钦犯,已是不死不休了!”
几人奔的甚快,说话的功夫见到远处几乎要熄灭的火光。
他们矮下身子,尽量不被敌人发现。
便在这时,李孤行道:“蚩凰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蚩凰依言,念出苗语,施展蛊毒。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连续念了三遍,那些蛊虫仍旧没有飞过来。
正纳闷时,借着将灭的微光看去,忽见不远处放了三个石头阵。
说是石头阵,却是简简单单的三个人头大小的鹅卵石以三九之数堆叠而成。
这阵法看似简易却惯用的很,石头阵后三个洪族汉子挺身直立,施展巫术。
这是他们对付九黎族的手段,巫术施展,寻常蛊虫不可靠近。
蚩凰的萤火虫虽可点火,却并非什么稀有之物,阵法虽易却能将这些虫子距十五里之外。
没想到竟是几块简单的石头让几人原本的计划落空。
李孤行将骆大狗放下来,拜托蚩凰照顾。
“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了!”
袁天正道:“李少侠,我陪你同去!”
“也好,段堂主、慕容姐姐,你们两个守好蚩凰和骆大狗,不论什么情况都不可上前相助!”
慕容渊抢出一步,“若是......若是你们不敌该怎么办?”
这话令李孤行嘴角现出一抹不屑笑容,这笑容很是不屑,又带着十足的自信。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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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敌??他们也配!!”
风气、云涌,这一老一少都是当世一流高手,齐头并进,分向左右两个石阵奔去。
三个洪族汉子早已困倦不行,听得王岳号令在这里摆出阵法,等了大半夜也不见李孤行踪影,早就满腹牢骚。
但他们洪族为了抱上朝廷这颗大树哪里还敢有怨尤,纵使心里千百个不愿,也只能兢兢业业的守在这里。
三人忽而耳朵微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向这里急速奔来,瞬时提起了心神。
“黑夜里能有什么?怎跑的这般快?”
“不知?莫非是兔子?”
“不可能,兔子不会有这般迅捷的步频。”
“莫非是......敌人?!”
三人以巫术彼此沟通,举目四望,却见不到半个人影,登时不明所以。
只道是自己情绪过紧,这才出现了幻听。
他们刚松下防备,忽听“啊!”的一声惨呼,左首的汉子已经死了。
近乎同时,又是一声惨叫,右首的汉子也没了气息。
他们叫声奇小,近乎微不可查,若不是此前巫术仍未解除,中间那汉子必然听不到。
但听四面八方皆是脚步之声,密密麻麻,脚步甚快,由远及近。
骇的那洪族汉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四面八方的瞧着。
就像有一柄钢刀,时时刻刻悬在自己头上,感觉着钢刀将要落下砍断自己脖颈,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纵使这个过程极快,仅仅两个呼吸不到,可在他的思维中,时间仿佛静止,饱受无限的挣扎。
他受够了这总煎熬,想要奔回去求援,却在这时发觉两腿已经不停使唤。
又觉脖颈一凉,已有两指和一只匕首同时笔在了他的脖颈上。
“下地狱去吧!”
李孤行低喝一声,指穿喉咙,洪族汉子登时气绝!
杀了这三个洪族汉子,又破坏了他们简单制作的石头阵法,蚩凰便可放开手脚了。
李孤行和袁天正互瞧一眼,面上露出些微笑,胜利者的微笑。
然而,正当他们想要得意的时候,一句话语令他们胆寒。
“不错,不错,两位身手俊俏的很啊!”
“王岳!!”袁天正满面愤恨,回头身去,见得王岳带着一众官兵并吴大力、悟解大师现在两人身后。
“二对三,另加一众官兵吗?”
李孤行心中暗忖,以最微小的动作与幅度向腰间‘无归’剑摸去。
忽而,他手腕钻心般疼痛,被石子打中,酸麻不已。
他乃是何等的功夫,自得永觉大师毕生功力之后,‘金刚不坏神功’自行潜运,就算他毫无防备要伤到他也是极难。
这石子来的无声无息又兼具凌厉,功力之高、造诣之深世所罕有,正是那王岳的手段。
“李孤行,可别做什么小动作,瞒不过我!”
王岳的一双眼睛隐藏暗红之色,锐利似刀,好似天下间的事都逃不过他这一对眸子般,加之他说话语气轻巧而又不是威仪,更令人心生恐惧。
但李孤行已今非昔比,初时他听得王岳名号已吓得腿软不敢动弹,此刻再面对他,胸中鼓起了十足的勇气。
“老丈,王岳交给我,剩下的人交给你如何?”
他怕泄露袁天正身份,故意称呼老丈。
袁天正心下了然,雄风大展,真气鼓荡,犹如烈烈狂风。
“小子,可别瞧不起我,那秃驴我还没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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