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秀秀不禁惊讶的望着林苏墨,心底不由得生出异样的情绪。
怜秀秀不清楚这人到底是不识音律的弩男子,还是自己的筝音难入其耳,对方竟然丝毫没有被筝音所影响。
须知,即便是庞斑,在之前怜秀秀弹奏时,也沉浸在怜秀秀的筝音之中,神情恍惚,似是想到了过往。
然而,眼前这人却是始终清醒,筝音丝毫未曾勾起他情绪的波动。
莫不是心如坚铁?怜秀秀的神色不由得幽怨起来。
林苏墨自是将怜秀秀脸上神色变化看在眼中,哈哈一笑,回头对庞斑说道:“庞兄,曲也听了,酒也喝了,人也看了。林某告辞了”
说到这里,林苏墨忽地回头向楼下望了一眼,笑道,“庞兄的麻烦来了!”
言毕,本来准备要走的林苏墨却是一幅看戏的样子,又坐了回去,怜秀秀见状,连忙起身离开古筝,又为林苏墨和庞斑各添了一杯酒。
怜秀秀虽然不明白林苏墨所说的麻烦是什么,但是能想象得到,能成为魔师庞斑的麻烦,必然不会是小事。
庞斑将桌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接着双眼爆闪出心惊胆颤的寒芒,冷喝道:“一帮宵小之辈,自以为是的狂徒,只不过是徒惹人笑罢了!”语罢,双目中神光闪烁,杀机凛然,扫往金风楼外。
凌冽的杀意从庞斑身上散发出来,顿时整个金风楼内的温度都似乎低了几度。
似有一股冰冷的寒风肆虐,怜秀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本就穿得清爽的怜秀秀顿觉浑身犹如置身冰天雪地之中。
林苏墨向怜秀秀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被庞斑杀机侵袭,若不及时梳理,这怜秀秀怕是要大病一场。
怜秀秀依言坐下,只觉周围的温度似是恢复了正常,而身边的林苏墨,在怜秀秀的感知里,就犹如一团暖阳,令怜秀秀忍不住往林苏墨身边靠了过去。
“阿弥陀佛!”
随着一声佛号传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灰衣白眉僧人缓步向金风楼走了过来。
“贫僧菩提园筏可,拜见庞老先生!”
据林苏墨所知,八派联盟依次是少林派、武当派、长白派、西宁派、入云道观、古剑池、书香世家和菩提园等八个门派世家组成,涵盖了江南武林之中释道儒三家最顶尖的势力。
紧随菩提园筏可之后的,是一个年纪看来足有四、五十岁,但神情举止却总带点天真单纯味道的胖道人,正是武当派的小半道人。
“武当小半道人,参见魔师!”
这小半道人看起来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不过走到楼下却是收起笑容,恭敬的行礼道。
就在这说话间,金风楼的四周各有两三个人影趋近,林苏墨细数之下,发现加上已现身的筏可和小半道人,竟有十三人之多。
林苏墨抬头望去,只见长白派的无刃刀谢峰、十字斧鸿达才、铁柔拂郑卿娇三人自远处飞掠而来,落在金风楼对面的屋脊上,隔着五六丈远,冷冷望向金风楼中。
而在金风楼的西面是古剑池的蕉雨剑冷铁心、慧剑薄昭如以及入云道观的翠袖双光云清。
至于西宁派的阳手沙千里、书香世家的向清秋和云裳夫妇等人则是在十多丈外止步,成包围之势,遥遥锁定金风楼。
林苏墨环顾金风楼周围这八派联盟十八位种子高手中的十三位,不由得暗叹一声,没有了秦梦瑶从中斡旋,今夜不知有多少人要丧命庞斑之手!
“嗖!”
陡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穿窗而入时,本来射向庞斑的箭矢突然改变了方向,转而向怜秀秀射来。
眨眼间,利箭已至怜秀秀身前尺许,眼见这江南七省第一才女就要香消玉殒,丧命在这利箭之下。
蓦地听到一声冷哼传出,随之一只白皙的手出现在怜秀秀身前。
于是,便看见那箭矢诡异的凝固在虚空,再难寸进,紧接着,林苏墨抬手轻轻一拨,那箭矢陡然化作一道电光,倒射了回去。
须臾,遥远处夜空,陡然传来一声惨叫!
少林高手穿云箭程望,在原本的轨迹中被庞斑随手一掷的木桨贯胸而死。这一刻依旧逃不过被利箭穿胸而死的命运。
林苏墨本不想掺和进庞斑与八派的恩怨之中,然而程望却是不择手段,欲以射杀怜秀秀,引诱庞斑出手相救,从而失了先机暴露出破绽。
如此卑鄙之举,却是激怒了林苏墨,最终引来林苏墨的雷霆一击。
庞斑还未出手,八派联盟十八种子高手便已败亡一人。对这些八派高手来说亦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阁下是什么人?竟敢与八派为敌?”
长白派谢峰见状大怒,喝问道。对于林苏墨的身份,谢峰已是有先入为主的定位,在谢峰看来能与庞斑坐在一起听曲喝酒,必然与庞斑关系匪浅,是以对于林苏墨,谢峰亦是充满了敌意。
感受到谢峰言语中满满的恶意,林苏墨冷笑道:“若尔等八派之人,尽是此等龌龊卑鄙之徒,不肖庞兄动手,林某今夜便将尔等斩尽诛绝!”
“你”谢峰闻言大怒,就要提刀杀来。
“阿弥陀佛,请林兄暂息雷霆之怒!”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远远传来,紧接着一位白衣僧人走了过来,手中提着一具尸体,真是那已中箭毙命的穿云箭程望。
来人正是剑僧不舍,虽然不舍也是第一次见到林苏墨,却已从厉若海、风行烈口中知道林苏墨的来历,乃是一个不弱于庞斑的绝世高手。
八派联盟培养十八名种子高手的目的是为了对付庞斑,若是再惹出一个与庞斑同等级的敌人,不舍绝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发生。
“贫僧不舍,见过魔师,见过林兄!”
剑僧不舍将手中穿云箭程望的尸体放下,缓步走上金风楼二楼,合什行礼道。
林苏墨清楚剑僧不舍与双修府的关系,而风行烈带着厉若海去了双修府,剑僧不舍能知道自己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