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金擂台摆在龙津尾巷的工字大厦六楼。
作为龙城最高级别的擂台,血金擂的拳台布置自然要显得更为奢华瞩目一点。
从六楼往上至九楼的楼层全部被打通,总共设置了三层包厢看台。
抬眼望去,一片炫目。
高挂在各层楼间的十几盏流苏灯笼,巨大的落地窗,以及四周各种造型夸张的龙纹金柱。
包厢内则更不必说,奢华之气溢于言表。
不过与其他擂台有着显著不同的是,血金擂的拳台周围并没有环绕设置各种小型看台,偌大的拳台四周,只是摆放了各种各样的兵器架,兵器架上则摆满了各式武器。
站在拳台上环顾,四周皆是冷冽的阵阵寒光。
一股肃杀之气横生。
......
“今晚这么大的场面,不说老鬼,竟然连伍天虎这个拳台主事人都没露面,不知道背地里在搞什么鬼。”
何勇坐在七楼一间包厢的沙发上,双脚随意地架在沙发前的矮几上。
何春乐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右手把玩着那枚金色硬币,俯视着血金擂台,道:“伍天虎这两天一直在张罗着血金擂开台,恨不得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但是今天却突然玩失踪,一定有事。”
“他能搞出什么事?难道是受老鬼指使?”何勇猜测道。
“不知啊,等着看吧。”
何春乐眼神阴鹫,杀机暗藏。
这几日龙城内混进来不少其他字头的人,个个虎视眈眈,似有所图谋......
......
“陆少!”
电梯前,一个穿着粉红色衬衣的男人朝着陆承热情地打招呼道。
“这不是唐老板嘛。”
陆承扭头望着来人笑了笑:“想不到身价过亿的唐老板也对打拳这种事感兴趣啊。”
“在您面前哪敢称什么老板。不瞒陆少,其实我平时闲暇偶尔也会练些拳脚,这不听说二十年前叱咤拳台的云武重新出山,特地过来长长眼,没想到竟撞见陆少了。”
“不光我,听说其他家族的少爷也来了几个,要不一起去瞧瞧?”
“陆少真会开玩笑,我只是来看拳赛的嘛。”
“两位贵客,里面请。”
这两人正说着,身前的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一位穿着燕尾服的女侍者带着职业的笑容说道。
“陆少先请。”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啊。”
陆承眼角带着笑意,迈步走进电梯,一旁的鸿烈半垂着眸子,脚步跟上。
男人紧随其后。
电梯门关闭的同时,只听见“咚!”的一声,沉重的铁门落下砸地,将工字大厦唯一的出入口紧紧封锁住。
......
九龙城寨城门外,一处凉茶档口。
“搞这么大?!扑你阿母的叶老鬼!!”
一向冷静沉着的徐世雄看着刚送到手上的一份名单,忍不住怒声喝道。
“雄哥,发生什么事?”猪油仔小心的问道。
猪油仔跟了徐世雄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人不做,非要做鬼!”
徐世雄拧着眉头将手上的名单扔给猪油仔,说道:“猪油仔,知不知名单上这些人要是在同一天暴毙会怎样?!”
猪油仔接过名单扫了一眼,顿时后背一阵发凉。
“雄哥,这......这都是叶老鬼的手笔?!”
猪油仔瞪大着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除了他,谁还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来,就为了块来路不明的石头,搞出这么大动静!”
“石头?”猪油仔愣了一下,“是在尖沙咀码头捞出来的那块?”
就为了这么一块来路不明的宝石搞出这么大的事?
不光猪油仔,就连徐世雄都有些想不明白。
虽然半个月前这块被称为天外神石的宝石一度被传的沸沸扬扬,但是在研究所经过十几名研究人员近半个月彻夜的研究摸索,除了质地较为坚硬外,这块所谓的神石并没有从中研究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反而一开始的那些奇特之处,如血色流光与宝石表面的灼热温度,却在逐渐褪去,现在着眼望去,已与一块普通的宝石无异。
而就是这么一块石头,值得叶老鬼费这么大的手笔?
要知道不管结果如何,做出这种事,今晚过后,九龙城寨必将因此而不复存在,这座存在了数十年的魔窟必将被拆除毁灭,今晚就将会是这些龙城大佬们最后的风光。
为了一块石头赌上一座城?
徐世雄眼神凌厉:“猪油仔,先派两队便衣混进去,从外围开始疏散居民,记住,动静一定要小,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明白!”
......
“阿虎,后不后悔跟我走上这条路?”
一辆疾驰的黑色汽车上,元伯坐在后座望着窗外说道。
伍天虎坐在驾驶座上,眼神直视着前方,双手稳稳地放在方向盘上,坚定地说道:“我这条命是师傅给的,师傅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知不知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为了活命。”
“没错。”
元伯枯槁的手指有节奏落在车座的真皮沙发上:“那天的事你也见到了,我没得选择,只能照他的话做。”
伍天虎心神一惊,想起了那天那个全身缠绕着炙热火焰,如神魔一般的年轻人。
师傅本来因为重疾缠身,命悬一线,但是这个年轻人的突然出现却打破了死局,他告诉了师傅一些神秘的传闻,还送上了一颗续命的药丸。
就是这颗药丸,让令人闻风丧胆的龙城阎王变成了一个迟暮的老人元伯,不管是样貌还是身形,都发生了极大地变化,与之换来的是让师傅得以续上半年左右的性命。
元伯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沉下眸子,他的脑海里同样浮现出那个年轻人的身影。
枪炮,不灭之火,神石之力......
功夫,还有用武之地吗。
既然有如此神力,为何还要假借于我手?
以人为棋子,玩弄人心?
或是有即便身负神力也不得不遵守的规则?
元伯暗自思忖着。
车窗外,夜色冷冽,寒风阵阵。
“师傅,到了。”
黑色汽车停在了一座名为魔鬼山的山脚下。
魔鬼山,油塘和将军澳之间的一座小山,沿海,人烟稀少。
“进去吧,这里的看守应该都撤掉了。”元伯佝偻着身子下车,双手背负在身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