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杨存国应该算一个好人吧,而且还是一个胸有大义之人。”
叶凡这么说道:
“他是南洋的侨商领袖,这几年一直在申城投资办厂,不过他投得都不是纺纱,面粉,印刷这些轻工业,而是军工产业。”
“杨存国专门从西大陆买来设备,请来技术人员,在申城办了一家枪械工厂,一家弹药工厂。”
“而生产出来的枪支弹药,以极低的价格卖给大华的军队,可以说他的这两个工厂,根本就不赚钱,甚至是亏钱的,全靠他自己在南洋的生意支撑着。”
“特别是几个月前的那场战争,杨存国更是无偿捐赠了大批的枪支弹药给守城军队,并且组织筹集了一笔金额巨大的军饷用于伤亡将士的抚恤奖励。”
“至于这个杨存国的私德,听说也是非常好的,他的妻儿都在南洋,但是在申城却不像其他人那样养着外室,也不去烟花柳巷,不抽大烟,不赌博,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人了,当然,这些都只是我听说而已。”
“但我实在不明白,‘燕子’为什么要杀这么一个人。”
最后,叶凡如此苦笑了一下道。
房间内的七仙盟弟子面面相觑。
确实,叶凡刚才所说的关于这个死者的事情,实在是大出他们所料。
这样一个人,根本没有取死之道,而且可以说是以凡人之躯却能让他们颇为敬佩的人物,为什么那个‘燕子’要杀死这样一个人呢?
这跟他以往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
“会不会这杨存国其实是个伪君子,暗中做了一些恶事,被那个‘燕子’知道了,所以他下手杀了此人。”
此时姆赤桑皱眉如此说了一句。
“也有这种可能!”
叶凡点了点头道: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前几次那‘燕子’杀人之后,都会留下一些线索,告诉别人他杀人的原因,那么这一次,他为什么什么都没有留下呢?”
“……确实很奇怪……”
奚楚喃喃说了一句。
李长卿则是走到了床前,皱眉拿起了床上的那只纸燕。
很普通的一只纸折的燕子,看去外形和前几次的纸燕没什么区别。
“他已经魂飞魄散了。”
怀月僧人双掌合什,喧了声佛号。
众人没有意外,被那个“燕子”杀死的人,都是连同魂魄一起被斩杀的。
也无法用任何卦道之术占卜其人。
李长卿手中握着那只染血的纸鹤,沉默了良久,然后转过身对众人说道:
“我们先全力查一下,这个杨存国到底有没有暗中做过亏心之事。”
那个“燕子”不可查。
但杨存国这样一个普通人,就算魂魄已散,要查出他过往一生,以他们修行者的手段,总不是太难的事情。
……
束观缓缓睁开了眼睛,双瞳之中,有神光灼灼,数十秒后方才消散。
体力的灵力依然澎湃起伏,除了原先自己修炼出来的灵力之外,还有那颗大师兄给的蟠桃转换的灵力,还没有被他彻底吸纳。
今天,他完成了第五条经脉窍穴的淬炼。
束观觉得再有一个半月的时间,自己就能到达初识境真正的巅峰了。
他是五个月前进入初识境的,再加上未来的一个半月的话,也就是说他在初识境停留了六七个月左右的时间。
这种修行速度,大致和普通意义上的天才相当了。
当然束观的修行速度能这么快,不是他的天赋有多高,而是他的后台足够硬。
澹台玉身后站的是澹台世家。
七仙盟那些仙种身后站的是七仙盟。
束观身后站的是大师兄。
大师兄一个人,就足可压过整个七仙盟了。
在床上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从床上起身洗漱,接着出房下了到一楼,和往常一样,先去门外报箱处取了今天的报纸。
不过他今天心情不错,所以特意去厨房准备给自己做顿美味的早餐。
进厨房前还特意朝二楼喊了一声,问韩彪想不想吃。
没想到韩彪居然也说想吃。
于是束观进厨房下了一锅青菜鸡蛋肉丝面条,煮好之后,先帮韩彪盛了一碗,接着再给自己盛了一碗。
“韩叔,好下来吃了。”
端着一个大海碗走出厨房,束观朝二楼喊了一声,然后自顾端着面条来到了长桌前,拿起桌上的报纸,开始一边吃面条,一边看报纸。
虽然如今下厨的频率已经越来越低,但是他的手艺并没有退步,今天简简单单地煮的一碗面条,依然是那般的美味。
束观狼吞虎咽地吃着。
只是他并没有吃几口,却突然停下了筷子,怔怔地看着手中报纸上的某一则新闻。
韩彪从二楼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景象。
束观像是被天雷劈中一般僵坐在那里,手中拿着报纸,长大着嘴巴,嘴角出犹自挂着一根面条一动不动。
“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韩彪随口问了这么一句,也没有在意,直接进了厨房,端起案台上的面条,坐到餐桌上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他没有任何触觉,也不知道这碗面条到底好不好吃,只是今天有些怀念吃早餐的感觉而已。
厨房外面静悄悄地,束观并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不过韩彪此时的注意力,全部在面前的面条之上。
直到他吃完这碗看去很好吃的鸡蛋肉丝青菜面条,走出厨房时,发现束观依然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嘴角的那根面条依然在晃荡着,韩彪才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于是他走了过去,来到束观的身后,看了一眼束手中的报纸。
只见那份报纸的头版之上,赫然写着一个加黑加浓的新闻标题:
神秘“燕子”再现!此人到底是一位主持正义的侠者,还是一个恶魔!
下面是新闻的具体内容:
“前日深夜,在法岚国租界内,发生了一起残忍的命案,死者是爱国侨领杨存国先生,而在案发现场,被人留下了一只纸折的燕子……”
韩彪匆匆扫了一眼,接着回忆了一下,前天晚上束观好像确实是快到凌晨时分才回来的。
于是韩彪问了一句道:
“前天晚上你又出手了?”
他自然知道束观“燕子”的身份,如今整个申城,知道束观“燕子”身份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是白纸翁。
“这个人做了什么恶事?”
接着韩彪有些好奇地又问了一句。
呆坐了半晌的束观终于动了,他有些艰难地抬起头来,跟韩彪说了一句话,说话之时,那跟在他嘴角挂了半天的面条,终于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我不知道……不是我干的。”
他神情凝重无比的对韩彪说道,声音中有着无尽的疑惑。
是的,前天晚上他做了很多事情,先是去了荣府,接着去了赌场把荣威带回家,再吃了晚饭聊了天,离开荣家之后,他确实去了法岚国租界,不过他是去找卢小祥的,在对卢小祥施展了入梦术之后,又去欧阳海家中找了欧阳海,直到天明时分方才回到走马馆。
前天晚上他真的很忙,但是他绝对没有去杀过人。
在今天之前,他也根本不知道这个杨存国是什么人,又怎么可能去杀他?
那么,现在报纸上这则新闻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