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观站在了墙角,看着眼前那幅残存的岩画。
岩画的线条粗糙而凌厉,和这个村庄的风格很相似,应该是由刀斧之内的金属之物镌刻而成,但是却有种返璞归真的意味,将画中之物展现地形神兼备,惟妙惟肖。
姑且不论其他,光论这幅岩画的艺术成就,恐怕按照大华绘画艺术的标准来看,都称的上是登峰造极。
如果将这幅岩画拿到外面的世界去,恐怕不仅是价值连城可以形容的,或许称的上是大华最顶级的艺术珍藏品了。
当然,此时束观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些事情上,让他走过来仔细观看的原因,也跟任何艺术之类的东西没有任何关系,而是这幅岩画所画内容的本身。
画中是一片苍茫辽阔的大地,天上有一轮烈日,大底上是无数枯死的庄稼,有许多人跪在地上,双手高高朝天举着,似乎在祈祷请求着什么。
而之所以说这幅岩画有鬼斧神工之外,在于画钟每一个人的容貌都是约略模湖的,但是他们脸上那种绝望,痛苦,和卑微,却被简单得线条展现的淋漓尽致,每一个看着这幅眼画的人,似乎都能清晰的感受到烟画中那些人的情绪。
而在这幅岩话的左上角,与天上那轮烈日相对的方向,有一个人正从天上飞来。
说是人,其实是不准确的,那个人虽然有人的身躯,却长着一个狼的头颅,身上穿着铠甲,在他的肩头,还趴着一头长着四根獠牙,模样丑陋,凶恶而又有些可笑的青色小猪。
这就是这幅岩画的内容。
接着束观往旁边的另一幅岩画看去,只可惜下一幅岩画,已经被剑痕划得七零八落,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内容了。
再下一幅岩画页是如此。
直到三幅岩画之后,才有半幅能看清的岩画。
这半幅岩画中,依然是那片苍莽的大地,大地上依然是无数枯死的庄家,依然是许多人跪在田野之旁,只是他们跪拜得对象,却已经换了,不再是跪拜祈求上天。而是跪在了那个狼头人的身前。
跪在最前方的几名老者,手中高高举着竹篮,竹篮中装着各种粮食,只是数量极少。
这些人似乎是在将自己仅余的粮食献贡给那个狼头人。
只是那几名老者的脸上,并没有被迫的不甘和愤满情绪,反倒是一种由心底涌起的喜悦和尊敬。
束观还注意道,那几名为首老者的目光,似乎并不是在看着那个狼头人,而是落在狼头人肩头那只丑陋而凶恶,长着四根獠牙的青色小猪上。
而他们的尊敬和崇拜,似乎也是对着那头青色小猪而生的。
而岩画的另外半幅中,还刻画了一些什么东西,可惜被剑痕破坏,已经看不清了。
也因为缺失了中间两幅岩画,所以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让那些人朝拜的对象,从上苍变为了那两个应该是妖族的生灵。
束观看得有些不明所以。
然后他的视线移向了大殿墙壁上其他地方,缓缓扫了一遍。
可惜除了身前这一幅半之外,再没有任何一副能看清完整内容的岩画了。
吕祖当年的那一剑,真的将这个大殿破坏地很彻底。
这大殿中的岩画,应该是关于一件宏大的叙事,可惜只靠眼前着一幅半岩画,根本无法得窥那件宏大叙事的真貌。
束观有些遗憾地如此想着。
然后他的视线转向了大殿前房的正中样,在那里有高高的台阶,台阶之上是一个颇为宽敞的平台,平台上有一张极大极款的石椅,像是一张王座。
只是此时那石制王座也已经被从中噼为了两半,躺倒在左右两边。
地上有一道深深的剑痕,往着前方延伸,直直延伸制搞台后方的墙壁上。
或许当初吕祖的那一剑,真正的目标就是这个王座而已,至于那些尸骨,只不过因被剑气波及而死的。
剑痕的尽头处的墙壁,掉落着许多石块,却是墙壁倾塌了大半,露出了一个半人宽的裂缝,而在倾倒的墙壁之后,从裂缝之中,隐隐透出清亮的光芒。
墙壁之后似乎还有一个房间。
或许在那里面,有关于这个地方所有一切的答桉吧。
束观如此想着,然后朝那高台走去。
走上台阶,走上高台,走过倒塌的王左,走进那条裂缝。
在裂缝之后,确实是一个房间。
这个暗室般的房间并不大,只有十来平方米,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十来颗散发着澹澹清光的珠子,将整个房间笼罩在明亮而又柔和的光芒之中。
束观认出了那些珠子都是传说中的夜明珠,他以前在桃源村栖霞观的地宫中见过。
只是这里的夜明珠每一颗都有成***头大小,比起栖霞观地宫中的那些夜明珠,要大上许多,散发的光芒也更加让人感觉舒适。
而暗室之中,除了这些夜明珠之外,就只有一张椅子了。
一张和外面高台上一模一样的,只是稍小了一些的王椅。
王椅之上自然没有坐人,不过却放着一个王冠。
看到那个王冠,束观的心脏勐然跳动了一下。
因为这个王冠,和姜云给他看过的那张羊皮卷上,背面所绘得那个金毛猿猴头上戴的王冠一模一样。
束观心头之时,也当即快步走了过去。
王冠静静地被放在石椅上。
这是一个有些奇特的王冠,通体黑色,像是用铁铸成的,并没有太多奢华的装饰,只有在前端有一些波浪式山形隆起。
你甚至不敢肯定这东西到底是一个王冠,还是其实就是一个头箍。
只是因为它在这样一座神殿之中,被放在一张王座之上,所以下意识地让人觉得这应该是一个王冠。
束观现在就站在了这个王冠之前,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伸手拿起。
在仔细端详了那个王冠一番,确认了王冠之上并没有灵力波动之后,又在心中问了小艺一句。
“里面有器灵吗?”
“没有,哥哥,我察觉不到任何智慧意识的存在。”
小艺甜美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束观这才伸手将那个王冠拿了起来。
入手一沉,这看去小小的一个王冠,重量却是远超它看去的样子。
所以这个王冠自然不是真的用铁铸成的,至于到底用的什么材料,以束观现在的眼光见识,却还看不出来。
束观的手指在王冠的冠身上轻轻滑过,感受着指尖穿来的清凉的触感,眉头却是微微蹙了起来。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个王冠,被这样珍而重之地放在这样一个暗室之中,自然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而且自己看不出这个王冠的特殊,不代表这个王冠就真的不特殊,就像自己竹箱中那些老瘸子留下的生日礼物一样,看去也是普普通通,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才会展露真实的模样。
而这样一件看去很重要的东西,既然当年的吕祖,都已经噼开了这个暗室,那为什么他不带走,而是依然将它留在了这里?
这里面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那么自己又该不该将这个王冠带走呢?
束观有些难以抉择。
只是最终她还是想起了羊皮卷上的那幅画,想着画中那个戴着王冠的金毛猿猴。
这让他最终下定了决心。
于是束观转身,对着跟进这个暗室的其他四人说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