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每个人都会有一个价格。
当然这价格不一定是指金钱,也可嫩是其他东西,只看你出不出得起。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天规所限,自己倒是不妨帮一下老徐的,再怎么说大家也有几面之缘,刚才还一起蹲在街头抽烟,这家伙应该不是好人,但是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而且上次这老徐还帮自己找过零钱。
可惜阻挡自己出手的,是天规。
“你出不起那个价格。”
束观澹澹地说了一句,这老徐可能真的很有钱,也很有势,但是一个凡人,买不起天规。
老徐闻言先是微微一怔,接着像是根本不信般摇了摇头道:
“我不相信在荆城,有什么东西是我徐平西出不起价格的。”
这是老徐第一次说出他的名字。
而当他说出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间,在他身边的老周发出了一声不可置信的“啊”声。
而束观同样呆了一下。
因为“徐平西”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如雷贯耳。
在荆城,甚或在楚湘两洲,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如今大华民国的总统是谁,但是不可能不知道徐平西是谁。
束观自然也知道,所以他此刻是相当意外,主要是这老徐看去实在太土气太粗鄙,让束观很难将这个人同楚湘两洲总督军联想在一起。
当然,束观的惊讶只是一瞬间的。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些凡人中的王侯将相已经难以让他心中产生太多的波澜了。
而且就算是楚湘总督军又如何,依然不足以让他违法天规去帮他。
而老徐,嗯,现在其实已经知道他是楚湘总督军徐平西了,则继续说道:
“现在你应该知道,我刚没有骗你了,不管你开什么价,或者要什么东西,我徐平西都能给你,而且你救了我这一次,以后就是我徐平西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朋友。”
“当我的朋友,你应该能想象地出有多么大的好处……”
徐平西突然顿住了,因为他看到那个年轻人,依然朝他摇了摇头。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束观,不敢相信自己都报出身份了,这年轻人居然还能拒绝自己。
“板马日的!”
徐平西不禁爆了句粗口,几乎咆孝般问束观道: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帮我!”
“我不能帮你。”
束观依然是那个答桉。
徐平西怔怔地看着他,大概有那么几秒钟,然后突然挥了挥手。
“滚,带上这胖老头给我一起滚。”
因为想到徐平西此时的处境,束观也就没有去计较这家伙对自己的不敬,他遗憾朝徐平西点了点头,接着转身朝老周走去。
身后传来徐平西略带悲怆的声音。
“老周,对不住了啊,本来想还你一场荣华富贵,但老子现在是自身难保了。”
“板马日的,老子这辈子在战场上多少次从鬼门关里跑出来了,以为最后肯定是死在女人肚皮上,没想到今天居然会死在这样一条破巷子中。”
徐平西的声音有些癫狂,不是因为害怕,而更多的是不甘。
“哈哈哈哈,不过今天老子死了,有这么多人给老子陪葬,老子这一辈子也没白活,今天的荆城,必将血流成河……”
束观突然停下脚步。
他皱起了眉头。
徐平西是楚湘总督军,如果他今天就这样被暗杀了,荆城肯定会大乱,也确实很可能死很多人。
接着束观回过头,很认真地问了徐平西一个问题。
“你觉得今天会死多少人?”
徐平西怔了下,不明白束观这个时候问这个干嘛,接着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怎么也得死几万人,不说别的地方,如果我死在这里,找不到凶手的话,我的护卫队绝绝对会把这个街区的人都突突了。”
“呵呵,这还只是开始,老子死了的话,中洲的周大头,蜀洲的蔡矮子,肯定立马带兵攻进楚湘两洲,还有中央军也早已经盯着老子的地盘好久了,老子死了的话,这两洲不乱上个三五年,绝对安定不下来,那时候死得人可不好说了,几十万都是往少了算。”
徐平西越说,束观眉头皱得越紧。
他知道徐平西没有吹牛,因为对于楚湘两洲的形势以及徐平西这个人对于楚湘两洲的意义,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毕竟他守了小半年的山门,每天都会看看报纸的,而为了更了解这个世界,束观看报纸可不是随便浏览几眼,而是看得相当仔细。
不管是《荆城日报》这样无聊的报纸,还是《秋海棠报》这样的八卦报,又或者是六师兄订的那些杂志。
除了《秋海棠报》上大帅徐平西的那些花边新闻,爱娶姨太太的癖好之外,在其他报纸上徐平西的形象还是比较靠谱的。
出身大华天朝末年老楚军中的徐平西,从一个普通小兵担起,最后成为老楚军中的三大名将之首,到了民国之后又是南征北战,打下了楚湘两洲的地盘,在战场上可谓少尝败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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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他治理地方的能力也还不错,他坐镇楚湘两洲的这些年,比起大民国的其他地方,楚湘两洲还算太平,只是老白姓勉强都能活下去。
而当初大华民国曾有一位领袖人物,如此评价过徐平西:
徐平西此人,绝非能够救国救民,开创新时代的英雄伟人,但在一干旧军阀中,做事还算有底线,也算是个强人。
而这样一个镇得住场子的人,如果突然倒下了,那楚湘两洲确实要乱很久,甚至能不能再恢复如今的太平局面都不一定。
束观沉吟不语地站在那里。
徐平西一个人死不死,他不在意。
但如果成千上万甚至数十万人,可能都要因为徐平西之死而死,因战乱流离失所的人更是不知凡几,那他还能眼睁睁看着无动于衷吗?
特别桃源村的村民,刚刚来荆城安安稳稳地生活了一年,一切都正向好的方向发展着,如果荆城乱了,他们还有好日子可以过吗?
覆巢之下蔫有完卵的道理,束观还是明白的。
但是就算要算死这么多人,也不是他再次违反天规的理由。
仙归仙,凡归凡。
就算是一个王朝覆灭,仙人也不能插手,何况只是一地军阀的生死。
束观目光连闪。
几秒钟之后,他勐然回头对徐平西说了一句。
“你在这里等我十分钟,如果十分钟之后你还没死,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是的,刚才束观想到了一个办法。
一个不违反天规,自己也能帮徐平西的办法。
徐平西的眼中,蓦然射出了惊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