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莱本想跟着他走的,可是腿突然一软,面门直接朝着地面而去。
就在她想拼尽一切保住自己的盛世美颜时,一只手稳稳地拖住了她的脸。
于是,她整个人像是被调转了个方向,下一秒就被男人背在了身上。
夜莱哪怕神志不清,却不忘感谢:“谢谢你保住了我的盛世美颜,你真是个最棒的人类……”
封延:“……”
说话都快没声音了,居然还惦记自己的脸?
他拖住她的双腿,微微侧头,语气不太好:“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还会逞强。”
夜莱乖乖地趴在他的背上,这会儿竟难受得连回话都回不出了。
除了睡着以外,封延从未见过这样的她,那么安静,安静到好像就剩下呼吸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车上,把夜莱轻轻放下,弯腰看她半天:“夜莱?”
女人此时脸色都是虚白的,因为冒虚汗,发丝贴在额头与两鬓上,显得又可怜又柔弱。
封延赶紧上车把她搂进怀里,他有些急,“哪儿不舒服?跟我说啊。”
刘坦赶紧驾驶车子驶离工厂。
夜莱窝在他怀里,虚得连喘气都弱了,她声如蚊呐:“头痛呢。”
封延的视线挪到她的头顶,左手缓缓移动,轻轻覆盖在她的后脑勺,“怎么个痛法?刺痛还是阵痛?”
因为疼痛带来的烦躁,夜莱不由得语气急切:“哎呀,就是痛嘛!”
听见那么一声不耐烦的吼,封延并没有不满,反而皱死了眉头,一点点轻轻揉着她的后脑勺。
就在车子拐上马路的时候,封延说:“去医院。”
可饶是神志不清,夜莱仍旧迅速抬头,“我不去!”
钢铁一般的意志,让她时刻不忘记不可以去医院做检查。
封延心烦意乱,情绪不由得有些不受控制,导致声音也变大:“可你在头痛,不去医院怎么办?”
被他吼了一句,夜莱弱弱地抬眼,原本明亮清澈的眸子里顿时溢出泪意。
她语气委屈,嗓音沙哑:“我快好了,你不要吼我……”
封延的心顷刻间就裂了缝隙。
他长舒出一口气,紧紧地抱着她,柔软了态度:“我不是想吼你,我……”
夜莱,你为什么总是让我力不从心呢。
最后,他们只能按照夜莱的意思回家。
看着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封延坐在床边半天没动。
刘坦则一直站在门口等着先生吩咐。
可过了好一会儿,他就看见床边的男人把外套脱了下来,然后挪动身体到床的左侧。
封延轻轻拍了拍夜莱的手臂,“夜莱?”
女人迟缓睁眼,呆呆地看着他。
“你动一下,我给你按一按,好不好?”封延哄着她。
夜莱好像是在消化他这句话的意思,好半天之后才缓慢地眨了眨眼,表示可以。
封延松了口气,抬着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按在她的头顶,一下一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按摩。
“疼不疼?”他问。
夜莱的声音像只猫儿,“不疼。”
她现在的虚弱是肉眼可见的,封延是又担心,又着急。
不知道她怎么了,也就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此时,封延镜片下的双眸,情绪有些复杂,他静静地注视着女人的脸,不知在想什么。
原以为她应该是睡着了,可夜莱却动了动,脸颊蹭着他的手背:“封延,我想吃东西……”
以往的夜莱,基本都是活蹦乱跳的,可这会儿这副样子,让封延看着十分烦躁。
但他强忍内心的焦急,弯下一点腰问:“想吃什么?”
“都好都好。”夜莱闭着眼回答。
封延抬头,对门口的刘坦示意:“去订……”
夜莱忽然捏了捏他的手指,“我要吃你做的。”
话音一落,封延几乎没有犹豫地抬起她的头,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平,“我去给你做。”
说完,男人阔步离开了卧室。
一直到了楼下,封延才一脚踢向客厅的浴缸。
“嗡!”
厚重的浴缸发出震耳的一道颤响。
后面的刘坦吓得都抿住了嘴巴。
封延烦躁地扯下领带,眼底蛰伏着阴鸷,随后朝着厨房里走。
刘坦担心老板心情不好伤着自己,“先生,要不我来做吧?”
冰箱面前的男人倏地回眸,眸中像是缠着狱火一样,“没听见她说要我做吗?”
刘坦赶忙点头:“是是是。”
如此,整整四十多分钟过去,封延一直待在厨房里,期间还时不时地翻阅一下手机,像是在查什么。
直到一锅粥与一份小菜做好端出来,封延路过刘坦时停下。
他抬眼,声色沉哑:“不是对你发火。”
刘坦当然清楚,立马道:“我明白我明白,先生您也别急,夜莱小姐不会有事的。”
刚刚夜莱小姐那个样子,别说先生,连他都快被吓得心脏骤停了。
卧室。
夜莱侧躺着,一只手枕在脸颊下方,睡姿难得的乖巧。
封延把饭菜放下,于是蹲在床边,声音柔到让门外的刘坦都觉得惊愕。
“夜莱你醒醒,吃饭了。”
大约过了三五秒钟,夜莱才出声:“封延,我没力气了……”
封延没作多想,起身坐到床边,而后端起粥,他眉眼间尽是担忧,“我喂你?”
夜莱没回应,他便挖了一勺子送到她嘴边。
然而夜莱皱着小脸儿往一边躲,嘟囔一声:“……烫。”
封延赶紧把勺子拿回来,“给你吹吹。”
他耐着性子吹了一会儿,又重新送过去,夜莱这才张嘴吞下。
一碗粥不过吃了小半碗,夜莱就不动了,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期间,封延一动不动,眼睛片刻都没离开她,就那么守着她睡。
夜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最后是被热醒的,她感觉浑身都黏黏的,衣服好像都湿透了。
她嘟囔:“封延,我好热……”
床边沉着神色的封延,在听到声音时很快抬头,示意刘坦:“去衣帽间拿套家居服。”
时刻待命的刘坦匆匆就往衣帽间跑。
等送回来后,刘坦退到门口将门带了上,他这才松了口气。
房中。
夜莱意识有些不清晰,只感觉有人抱起了她,她的背后靠着男人的胸口。
封延把她挪到自己怀里,将她的衣服换下来,把新的家居服给她穿上。
许是难受的要命,夜莱有些无意识地闹腾:“热呀!”
“洗澡?”封延一顿,又改口:“给你擦擦背?”
“我不要……”
封延依旧耐心,“那要什么啊?”
“要……”夜莱好像还在思考,嘟嘟嘴:“要风。”
吹风散热。
封延记得她怕热不怕冷的事。
他拿起空调遥控器准备开低温,可是回头看了看她有些泛红的脸颊又把遥控器放下,起身走出去。
过了没一会儿,夜莱就感觉到有股轻柔的风在身边吹了起来,一阵一阵的,让她格外舒服。
她闭着眼睛,努力地寻找一个舒服的睡姿,便不再吭声。
至于靠在床头的封延,整个人侧在床边。
男人的左手被夜莱枕着,右手拿着一把团扇,他正轻轻地,替她扇着风。
天从明亮到昏暗,再从昏暗到漆黑。
当昼夜交替,晨钟响起,他无声地守了她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