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孙莲立马从厨房飞奔了出来。
“谁让你动汤的?!”
孙莲的语气不善,质问似的责备斐仪。
斐仪先是脸一黑,请人吃饭还要把好东西悄悄留起来恰独食是吧?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心说一声坏了。
不对!
这好像是厨艺不精被点破之后恼羞成怒了。
自己是来刷好感度的,这下子不是成了反向冲分吗。
想到这里,斐仪挤出一个笑容:“我也没说不能吃嘛,生的就生的,也就是有点寄生虫而已啦。”
说着,他就伸手去抓那个长着类似人脸的东西。
可是他一低头,却又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还真成了一锅海带。
海带中混杂着紫菜,看上去就跟一团头发似的。
“唉?”斐仪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还没等他看清,孙莲就端走了汤,进厨房前还转身瞪了他一眼:“让你吃什么就吃什么!”
斐仪尴尬地摸摸脑袋,看向了王姨,想要说两句话缓解尴尬。
而此时的王姨,盯着孙莲的背影满脸怨毒。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见斐仪看过来,立马又换上了一副慈祥的表情。
“没关系,她比较怕生,你不要见怪啊,这些菜也可以吃的。”
说着,她又将面前的其他菜推向了斐仪。
如果要打个比方,那锅汤就像是这一桌子菜中的老大,有它在,其他菜就不敢作妖。
可它一走,其他菜就开始群魔乱舞了。
那块叉烧,变成了一颗跳动着的心脏。
那条鱼,变成了一条血淋淋的断手。
那佛跳墙,更是变成了一碗其中还有蛆虫扭曲蠕动着的看不出是什么的内脏。
斐仪终于第一次怀疑起了这个副本的成分。
这两个人...不会是变态吧。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太自然:“王姨,我还是吃孙莲给我炒的这两个菜吧,这几道菜还是你自己享用吧。”
“没事的,没事的。”王姨的笑容愈发诡异:“吃点吧,吃点对身体好。”
斐仪咋了咋舌:“不是啊,这对我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他指了指佛跳墙里的内脏:“大肠刺身也太时尚了,我不敢吃。”
王姨突然变了脸色:“你能看到?”
“嗯呐。”斐仪点点头:“屎流出来了都,对比度嘎嘎高。”
“呵呵呵呵。”王姨阴恻恻地笑了一声:“能看到也不当回事吗?”
“啊?”
“没事,吃饭吧,你这后生,真是有趣。”
“哦。”斐仪重新拿了双筷子,埋头吃起了饭。
虽然土豆是酸的,菌子是苦的,但他依旧装作很好吃的样子全部吃了个精光。
孙莲出来收拾碗筷时也有些惊讶。
“你都吃完了?”
斐仪竖起大拇指:“真好吃,有种当年坐牢的感觉。”
“坐牢?”孙莲听到这个词,语气稍稍冷淡了些。
“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
“好。”
斐仪起身伸了个懒腰,十分自然地坐到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看起了新闻。
算算时间,这个年代自己还没出生,他对于这个年代的人的生活状态十分好奇。
“近日发生了一起诡异事件,警方接到报案,称有一户人家传出恶臭,警方上门后发现,两名小女孩在母亲死亡的情况下,独自存活了一个多月,据悉,两名小女孩坚持她们的妈妈没有死,因为她天天给她们做饭,直到警方上门,桌子上还摆放着两碗腊肉蒸饭...”
“芜湖!”斐仪欢呼了一声,如数家珍:“鬼妈妈做饭!”
“...事件发生的地点在平安城寨。”
“好耶!”斐仪欢呼了一声,喜出望外:“就在附近!”
收拾好碗筷的孙莲看着精神状态令人费解的斐仪,沉默许久:“吃完饭就回家去。”
斐仪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姐姐,我家的水阀坏了啦,洗不了澡,能借你家的浴室用一用吗?”
“不可以。”
冷漠地拒绝。
“那我家猫会打篮球,还会当练习生,你想看看吗?”
“不看。”
更加冷漠地拒绝。
斐仪有些失望,但好在他也有心理准备。
他安慰自己,爱情这种事,急不得的。
毕竟这个年代和自己熟知的那个年代不一样。
并不是说长得帅就能被无限包容的。
于是,斐仪只好选择从长计议,一步一步来,先以退为进:
“好吧,那我明天什么时候来吃饭?”
“你还要来?”
孙莲似乎颇为抵触,但斐仪并没有感受到她情绪的细微变化,或者说,他感受到了,但并没有在意。
“不然我吃啥呢?”
“随你吧。”
孙莲叹了口气,懒得再多说什么。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斐仪比了一个ok的手势,打算跟王姨打个招呼以后再走。
但当他环视一圈后,却发现王姨人不在。
他只好耸耸肩,就此作罢,反正明天还会再见,到时候再聊也不迟。
就这样,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一边拍着肚子一边回想着今天遭遇的一切。
思来想去,斐仪还是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考虑再三,他还是觉得这个副本或许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简单。
“一定是我错过的重要剧情隐藏了重大的秘密。”
斐仪摩挲着下巴,露出一个晦涩的笑容。
这个副本...或许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要验证这个猜想的真实性,就必须得把副本中自己扮演的这个角色来到平安城寨后经历的一切全部再经历一次才能确定。
“那么...”
斐仪掏出了之前找到的小卡片:“先从错过的魒昶开始吧!”
就在他准备联系对方的时候,却发现一个问题。
这上面没有电话号码。
这个年代...好像不是人人都有电话的,要找的话,好像只能去店里。
那么问题来了,湾仔怎么走?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斐仪打开门,只见王姨站在门口,笑呵呵地递给了他一张画满符文的符咒。
“贴在床头,保平安的。”
他刚刚接过符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王姨就背着手离开了。
她走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斐仪端详着,疑惑地皱起眉头,总觉得这个符咒在哪见过。
突然,他灵光一现,终于想了起来。
他急忙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开了床板和沙发——
床底和沙发底,贴满了这样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