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空带着赵明，来到州府牢房最深处，那里便关押着命案的嫌疑人。
而赵明手上拿着关于那位嫌疑人的所有线索。
越看眉宇皱得更加厉害。
因为，种种线索都并没有指明此人就是杀人凶手。
他想起了宁空的话，抓捕此人仅仅是靠直觉。
脸色一瞬间极为阴沉，虽然他也痛恨穿越者，可无辜冤枉普通人，他也憎恶。
可偏偏就发生在自己眼前。
赵明握紧的拳头，他此前已经没日没夜的翻看了所有卷宗，并实地调查后，并没有完全锁定。
准确说，此人有嫌疑，但是绝不是最有嫌疑的那一人。
可偏偏宁空的命令就是逮捕此人，原因……依旧是直觉。
打开牢门，昏暗的牢狱中仅仅只有一束不过拳头大小的光，照射在此人的脸上。
是个大爷，年逾古稀，很难相信此人手上会有数十起命案。
布满伤痕的身体露出肋骨，腹部被铁链插入着，这样做是为了封闭修为。
干瘦的身体虚弱不堪，凌乱的白发上满是鲜血。
显然在此地，他遭遇了非同一般的严刑逼供。
意识到进来了人，大爷虚弱的抬起了头，口中不断喃喃道：
“我…不是……穿越者，求求……你们，放过……我，我真的……不是………”
“对的，你不是穿越者。很明显嘛，不好意思，关了你这么久。”
很意外，赵明居然看到宁空亲手给老人解除了所有铁链。
一瞬间，老人瘫软在地。
连番遭遇酷刑的他，身体早已虚弱不堪。
“你可以走了。”
宁空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很是和善。
老人连滚带爬的离开，很急切，看得出来，他很逃离此地。
毕竟在此地的每一天都让你绝望。
赵明看着老人慌不择路的模样，很是生气，愤怒说道：
“既然没有判定他是穿越者，为什么要用刑！他是我们的同胞啊！”
“你知道我们怎么判定是不是穿越者吗？”
宁空答非所问，一脸的无所谓。
赵明：“……”
他的确不知道，他学习的，和普通修炼没有什么两样，更多的便是针对穿越者一些简单鉴定方法。
可这也仅仅是一些大概，做不到百分之一百的确定。
“没有。”
宁空轻笑了一声，看着老人走远，笑容更加浓郁。
赵明脸上写满了疑惑，居然没有？
“你知道的，穿越者的血肉比肩天材地宝，怎么分辨，靠吃？
可惜，事实上修仙者的血肉也同样具有此功效。
只不过正如你考虑的，是所谓的同胞，所以并没有太多人选择去吃。
不过怎么说呢，效果的确不如穿越者，也没有一些神奇的效果。
可仅仅吃些许的血肉，根本不可能分辨。”
“即便是穿越者，想要伪装也太容易了，所以我们只有……靠经验，靠直觉，靠他们自己暴露。”
“放了他，只是让他更为松懈，也更容易露出鸡脚。”
宁空喋喋不休，向这位手下讲述一些认知以外的事情。
赵明大为所动，可惜内心对于宁空所谓的直觉，依旧是愤怒。
直觉毕竟是直觉，不可能百分之一百的准确，一旦出错，死去的便是如自己一般的同胞。
这是赵明无法接受的。
太轻浮了，也太武断了。
这位宁空给赵明的深刻印象。
“这只是你的理论，事实是你总会因为你的错误判断伤及无辜，比如这个老人。”
赵明言语中满是指责，对于这样的办案手段，他不屑。
甚至冒着顶撞上司的名头，直接离开的牢房。
宁空看着远去的赵明，嘴角不禁上扬。
或许猎魔司就是需要这样的人吧。
离开牢房的赵明四处寻找着那位老人，是出于愧疚，也是真的想要知道老人是不是穿越者。
终于在一处转角，他看见了蹒跚的老人。
赵明上前搀扶着老人，想至少送其回家，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一个不小心便可能支撑不住。
感受这老头瘦弱的身躯，赵明脑海中的第一想法便是这么瘦弱的老人怎么可能是穿越者？
而且，在与老人的交谈中得知。
老人的妻子儿女被穿越者所杀，现在只身上孤苦伶仃的一人。
即便他拼了命的修炼，也仅仅是养气境。
得知报仇无果的他，甘心做一个普通人。
即便如此也是被如此对待。
听到老人经历如此坎坷，赵明对宁空的做法更加愤懑。
即便他是自己长官。
赵明也觉得自己有必要向上面举报。
毕竟宁空这样独断专行，只会让更多的人被打上穿越者的标签，然后因此而死！
老人的家用家徒四壁形容不为过。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处郊外偏僻的破败小屋。
要不是亲眼所见，赵明很难相信，在繁华的州城，居然还有如此破败不堪的房屋。
心中对老人的愧疚加重。
“来，别嫌弃，喝杯酒吧。虽然我知道你是猎魔司的人，但是我知道你和他们不同，你是一个好人。”
老人热情的招待着赵明，让赵明愧不敢当好人一词。
手中握着身上的所有银两，因为赵明平日对这些的需求不大，所以带着的也不多。
随手将银两放在屋内的一角。
也是想给老人留下改善一下生活。
“别嫌弃，这可是我用好几十味药材泡了好久的药酒。”
老人笑呵呵的说着，一个缺口碗中装着浑浊的液体。
像是从池塘水池直接舀的一般。
赵明脸上满是凝重，这碗酒端在手上仿佛千万斤重。
当赵明往酒中一看。
！！！
一颗明晃晃，圆滚滚的眼球正死盯着他！
心中猛的一颤，手上的碗啪嗒掉落在地，摔成碎片，那颗眼球滚落在赵明脚边，是那么惹眼！
“被发现了，嘿嘿嘿，还真把我当大爷啊！小子，去死！”
原本还蹒跚重伤的老人一瞬间如同精壮小伙，爆发出非同一般的气息，一脚踢出，正中赵明腹部。
一瞬间，赵明感觉自己像是被铁锤砸中，整个人直接被踹飞，将本就破烂的墙壁洞穿。
“猎魔司居然有你这么蠢的人。吃了会不会影响智商啊。”
大爷嘴角不断有口水流出，来到赵明面前，眼中满是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