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袋周秉昆,正津津有味地啃着馍馍。
听到强子哥发问。
先是愣了下。
然后看了看俩人。
憨笑道:
“我能有啥主意啊,您说咋办就咋办,我听您的。”
涂志强也是个干脆的人。
又琢磨了一阵,立即拍板道:
“好,干了!”
...
三天后。
吉春市,平西乡。
按之前得到的消息。
范宏斌、涂志强还有周秉昆三人,开着辆借来的二手小货卡,就从老乡们手中成功购买到了一定数量的鸡蛋。
本以为这就算是顺利完成了任务。
可没成想。
就在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突然被几名地痞给拦住了去路。
涂志强的意思,是打算先跟对方交涉交涉。
能不动手,最好就别动手。
可范宏斌更果断。
操起旁边一块板砖,照着那几名地痞的脑袋就是一顿抡。
吓得他们抱头乱窜。
这一幕。
让涂志强不由皱起了眉头。
“搞定!”
赶跑了地痞,范宏斌就上了车。
可是等了许久,车子都没发动。
范宏斌有些奇怪。
不等他发问,涂志强先问出了口:
“宏斌,我感觉你变了。”
“变了?”
范宏斌咧嘴笑道:“是不是变帅了?”
“是变得让我不认识了!”
涂志强语气凝重道:“以前的你,和秉昆一样,遇到事永远是躲得最快的一个。”
“可刚才,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很多年的二流子,实在是很难把现在的你和以前联系到一块儿去。”
“这样难道不好吗?”
范宏斌点着了一根烟,拍了拍涂志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吐出了六个字:“人是会长大的。”
他知道。
涂志强那是在关心自己,担心自己走上歧路。
可有的事情,
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就像一年后。
为什么涂志强会好端端的代人受过,承认人是他杀的,最后落了个被枪毙的下场一样。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至于周秉昆。
一直沉默着,心里反复思考着范宏斌刚才说的话。
...
回到市里,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涂志强把车开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旁。
这是他和买家约好的接头地点。
交易很成功。
双方一个给钱一个给货,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废话。
结束后。
三人把借来的小货卡还了,就去了范宏斌的家。
范宏斌父母早逝,家里除了自己,就再没有外人,而且也住在光字片,距离周秉昆的家,也就隔着几间瓦房。
进了屋,上了炕。
涂志强把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在了桌上:
“宏斌,这次是你牵的头,所以这钱,你来分。”
范宏斌也没客气。
从里面掏出一沓子纸票子,分成了五摞。
“这份少的,是咱们大家一起出的本钱,先放着。”
“至于这另外多出来的那一份.....”
“我打算一起放到本金里去。”
“就比如像今天,表面上看起来,咱们这趟是赚得不少,每人都分了三十块。”
“但先前强子你也说了,这事儿它犯法,咱不能一直做下去,所以我们得为以后考虑了!”
他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
“我算过了,现在一辆小卡,就咱们今天去进货的那种,市面上价格是200,二手的要便宜点,大概在130左右,甚至120都能买得到。”
“但我们今天租的那辆,来回一趟就要了我们一块钱,你们想想,如果我们有一辆属于自己的小卡,这不光能省钱,不用的时候还可以租给别人,岂不是双赢吗?”
“对啊!”
涂志强当时就拍起了手:“我怎么就没想到啊,宏斌,要说还是你小子脑瓜子好使啊,行,就按照你说的办,秉昆,你有意见没?”
周秉昆从头到尾就只顾着傻乐,他能有啥意见啊,忙说道:
“你们咋说就咋办,我没意见。”
“行,那咱们就这么办!”
...
一个月以后。
终于攒够了钱。
在涂志强的建议下,范宏斌中午找主任请了半天假,就去了附近的供销社去选车。
当时货车的型号还比较单一。
除了D450,也就只剩下平头D750。
牌子的话就三个,红旗、东风和解放。
范宏斌选了辆二手的东风D750,一共115块钱,比预期的还省下了5块。
交了钱和购车票,接下来就是上牌和砸钢印了。
忙活了整整一下午。
到了傍晚才搞定一切。
看着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小汽车了,范宏斌还是挺开心的。
下班的时候。
他开着属于自己的小货卡,到了红星木材加工厂门口,准备借涂志强和周秉昆两个一起出去庆祝庆祝。
可还没等他到厂门口。
就见那里围着一票人,隐约还看到地上躺着俩。
皱了皱眉头。
他把车停在旁边,上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到近前。
就有人喊:
“宏斌,宏斌来了,快让开!”
嗯?
范宏斌微愣。
没明白什么意思。
等大家都让开后他才发现,躺在地上的居然是涂志强和周秉昆!
“快,快搭把手,把人抬上车!”
范宏斌喊道。
“车?”
“宏斌,你居然买车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看到旁边停了辆蓝皮卡车时,工友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都少他妈废话了,赶紧先救人!”
范宏斌冲周围几个瞪了一眼,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张罗着工友们把涂志强和周秉昆给抬上了车……
...
同样的医院,同样的病房。
只是。
躺在病床上的人,变了。
经过大夫检查,涂志强还好,只是脑袋被砸了几下,晕过去了而已。
严重的是周秉昆。
肋骨断了三根不说,还伤到了肾。
虽然没有肾出血那么严重,但伤及内脏,搞不好就会送命的。
到了晚上。
涂志强醒了。
范宏斌替他倒了杯水,然后平静地问道:
“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