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被踢开的瞬间,陆舒瑶急急忙忙的把手机丢到了身后。
即便如此,依旧被谢奕辰看了个正着。
“藏?你往哪儿藏?”
夜晚的黑释放出了心里的恶,原本帅气的年轻男人,此刻显得格外阴郁恐怖。
谢奕辰几步上前拽起陆舒瑶,将她身后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
“还给我,你还给我……”
陆舒瑶扑上去想要抢回来,被谢奕辰一巴掌甩了出去。
嘭!
手机重重的砸在墙上,啪的一声落回地上,屏幕当即四分五裂。
看看地上的手机碎片。
再看看此刻面目全非的谢奕辰。
陆舒瑶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陆舒瑶,蠢死你算了!
陆擎泽说话算数,婚礼结束第二天,纪诚就联系她,说带她去娱乐公司那边看看。
陆舒瑶去了。
尘霆娱乐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娱乐传媒公司。
娱乐圈里最火的那几个女团,排名前几的全都是尘霆娱乐包装出道的。
陆舒瑶去的时候,正赶上尘霆娱乐筹备魔都电视台那个新人选秀综艺。
练习室里,高矮胖瘦各有风格的女生们正在练舞。
大冬天的,暖风都没开,可女生们的衣服都被汗打湿了。
即便如此,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
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是对未来的渴望和憧憬。
那一刻,陆舒瑶觉得流过血管的血都是热的。
那是找到同类的兴奋和雀跃。
全程都是纪诚跟对方谈的,言辞间,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仿佛她的命格里就写着大明星三个字,她不出道就是娱乐圈的损失。
对方甚至都没问问她擅长唱歌还是跳舞,只说了一句“陆小姐如果决定了,明天就可以来报道”。
她当然确定。
而且,从来没这么坚定过。
从尘霆出来,纪诚就把她送回了陆家老宅。
晚饭时分,陆舒瑶见到了柳云歆。
妈妈虽然一脸的不高兴,可到底还是一个不字都没说出口,只把她接回家后,怒其不争的丢给了她一句“总有你哭的那一天”,然后,就急急忙忙的换了衣服化了妆,开车走了。
那天晚上,陆舒瑶做梦都在笑。
第二天,背着包包去了尘霆。
忙碌且疲惫,可更多的是快乐。
而快乐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
久到陆舒瑶都已经忘记了谢奕辰这个人的存在时,接到了对方的电话。
电话那头,谢奕辰声音颓丧又深情,“宝贝,你不爱我了吗?即便要分开,我们之间的误会也该当面说清楚,算是好聚好散了,你觉得呢?”
陆舒瑶觉得没必要。
转念一想,又觉得该让谢奕辰搞搞清楚,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
可陆舒瑶没想到,渣男是没有下限的。
知道她如今成了尘霆的练习生,还知道她很快要去魔都参加选秀,仿佛站在舞台聚光灯下的那人是他一样,谢奕辰拉着她进了酒吧。
原本的好聚好散,在酒吧的狂欢结束后,变成了酒吧地下室里的囚禁。
也直到这一刻,陆舒瑶才知道,她之前到底喜欢了一个什么东西。
“谢奕辰,你想干吗?”
陆舒瑶冷冷的瞪着谢奕辰,“你最好能弄死我,否则,你等着被我哥弄死吧!”
果然,只一秒,谢奕辰就变了脸色。
下一瞬,谢奕辰笑了,“宝贝儿,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想要弄死你呢?我只是因为太爱你,不想失去你而已啊!”
嘴里说着爱,眼眸里分明是疯狂的占有。
门被当啷一声锁上的时候,陆舒瑶两脚一软瘫在了地上。
她好像猜到谢奕辰要做什么了。
后天是尘霆的内部初选。
初选胜出的人会即刻启程前往魔都,参加那档新人选秀的综艺节目。
只要她错过了,她就错失了即将到来的出道。
而下一次的机会,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一面觉得她哥是陆擎泽,哪怕她错过了这一次,很快也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机会。
一面仿佛看到了陆擎泽失望的面庞,和妈妈“我就知道你什么都做不成”的无语,以及塑料姐妹花们“何必那么辛苦呢”的嘲讽奚落。
陆舒瑶觉得,她真的蠢到家了。
她就应该听安宁的,把谢奕辰甩的远远地,从此以后都不要跟他有什么牵扯。
想到安宁,陆舒瑶急急抬眼看向摔碎的手机。
屏幕碎的蜘蛛网一样。
按了开机键也毫无反应。
也不知道她打过去的那个电话,安宁到底接到了没有,有没有听到她的求救。
这样的念头刚刚浮起,陆舒瑶就咬着嘴唇跌坐在了地上。
即便听到了,又能如何呢?
安宁又怎么能知道她在哪儿?
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可这一刻,陆舒瑶的心底只有绝望。
被谢奕辰推进来的时候,陆舒瑶就已经检查过一遍了。
酒吧的地下室,除了几个破音响,几条缺了一条腿的高脚椅,再什么都没有。
没有窗户。
门打不开。
外面的动静一点儿都听不到。
就像谢奕辰说的,她就是喊破喉咙外面都未必有人能听见。
黑漆漆的地下室里,依稀能听到老鼠吱吱的声音。
陆舒瑶惊惧的坐在音响上,脚都不敢踩着地。
整个人被后悔淹没。
不后悔去尘霆当练习生。
也不后悔认识谢奕辰。
甚至都不后悔接到谢奕辰的电话后来了酒吧。
只后悔自己当了无脑的傻白甜,那么轻易的就信了他。
“哥……陆擎泽,你救救我啊,哥……”
“嫂子,嫂子……”
16岁的女孩子,过往最无助的时候,也不过是年幼时雷雨天一个人待在家里。
而此刻,没人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牙齿打颤。
身子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已经顾不上去想老鼠会不会来咬她了,陆舒瑶紧紧的抱住自己瑟缩在墙角里。
嘭!
轰隆!
巨响声响起时,被高热烧的头昏脑涨的陆舒瑶猝然抬眼,正听到门外急匆匆的脚步声。
“撞开!”
清脆的女声,还带着一丝冰冷的戾气。
几乎是声音落下的下一瞬,铁门在嘭的一声巨响后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