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门摔上,安母一进门就疲惫不堪的倒在了沙发上。
“没堵到安宁?”
一旁的安父抓起遥控关掉电视,说话时表情有些阴郁,“你就没问问她同事,她是不是换工作了?”
“问了。”
安母坐起身,一张脸阴沉沉的,“那死丫头,不但没换工作,人家现在是经理了!”
一想到安宁同事那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写满了“让你们不对安宁好一点,人家现在步步高升是你们高攀不起的存在了”的嘴脸,安母就气得心肝脾每一处都疼。
“升职了?”
安父一脸惊愕,声音都高了几个度,“那工资涨了不少吧?”
“安宁同事说她不知道。说他们公司的薪资都是严格保密的,除了本人和上面的老大,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不过我估计肯定少不了。”
安母越说越气。
已经八月底了,眼看安小强就要开学了,一万多的学费迫在眉睫。
开了学,每个月1500的生活费,还有他那套房的房贷3500,这加起来就五千了。
就靠安父那一个月五千多的工资,哪儿够?
似是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安宁每个月往家里贴补了不少,没有她家里不可能像前几年一样过的那么滋润,安母又悔又气。
“我是想跟她说说好话的,可我连她的人影儿都见不着……”
打量着丈夫那难看的脸色,安母嘟囔道:“早起我去公司门口堵,从7点等到9点,都没见着人。下午好不容易堵着一个她同事,说安宁请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公司。而且安宁现在每天都是开车上班的。”
开车?
安父猝然抬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安母,仿佛她说的是另外一个人。
这才多久?
一个月都不到,那个平日里见了他连大气都不敢吭的安宁,结了婚,换了电话,竟然连车都开上了?
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那个陆,陆什么……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想到初次见面戴着眼镜,第二次来家里竟然还找来了律师的年轻男人,安父这会儿越想越觉得那不像是个老实本分的程序员。
安母也一脸茫然。
好半天,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喂,芬姐,我素琴啊,就想问问你上次介绍给我们家安宁的那个小陆,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也不知那头说了什么,安母脸上挤出来的笑容瞬间掉到了地上。
及至挂断电话,安母面色涨红的看向丈夫,“咱们都被那死丫头给骗了!”
“芬姐说,她介绍给安宁的那个程序员那天加班,忙完了才想起来给她打电话……想着放了安宁鸽子,她就没跟咱们说,想着给安宁找个更好的补偿一下。”
安父半张着嘴愣住了。
所以,那个陆什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程序员。
再想到他舅舅家里开着公司,公司还养着律师。
再想想他说话时的慢条斯理,举手投足间表现出来的跟他们不一样的气质……
啪!
“混账东西!”
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安父腾地一下站起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了,她还能飞出我的手掌心去不可!”
“他爸,他爸……”
安母急急地追上去,丈夫已经摔上门下楼去了。
眼见邻居开了门一脸愠怒,仿佛他们家的动静太大扰邻了似的,安母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嘭的一声锁了门。
……
“安安……”
刚刚六点,陆擎泽就醒了。
原本以为祖母和安安还睡着,可陆擎泽推开门才发现,安安已经做完了很多事情了。
不但给祖母换了药,还给祖母擦拭了身子换了身干净的睡衣。
窗边巴掌大的小电饭锅里,小米粥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连带着整个病房都少了几分冰冷,多了些温暖的家居感。
看到陆擎泽,安宁惊了一下。
看了眼又睡了的祖母,冲他挥了挥手退出了病房。
“你没回家吗?”
陆擎泽的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衬衣西裤,挽起来的袖口上满是褶皱,仿佛和衣睡了一晚上似的。
安宁刚问完,陆擎泽已经熟络的伸手将她拢在了怀里,“你和祖母都在医院,让我一个人回家好好睡觉,安安,这样我良心会痛的。”
陆擎泽要请护工照顾祖母,可安安说,她就是最好的护工,其他人肯定没有她做得好。
他要留下来守夜,安安不同意,祖母也不同意。
祖母说,你好好上班多赚点钱是要紧。
安安说,你在这里,祖母还要惦记她的阿泽吃不好睡不好,碍事。
一老一少两个人像是达成了共识,一起赶他回去。
无奈,陆擎泽只能骗两人说他回家了。
继而,在隔壁开了间病房。
于院长说,做完手术麻醉过了,眼睛会痛,病人会比较难受,尤其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又痛又痒格外痛苦。
因为这个,陆擎泽一晚上没合眼。
可他来病房门口看了好几次,祖母要么睡着,要么神色自然的跟安安说着话。
而安安如当初在医院见到的那样,给祖母按摩着胳膊腿。
哪怕只看到安安的背影,陆擎泽也知道,他的安安一定是带着笑的。
脸上有笑,心里有笑,说出口的话才是温暖怡人的。
躺在病床上的人感觉得到,就不紧张了。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拥着安宁,陆擎泽轻声笑道:“老婆大人,辛苦了!”
“老公也辛苦啦!”
安宁笑着,推开陆擎泽,“那你快回去吧,洗个澡换身衣服去上班。祖母交给我,我办事,你放心!”
小女人一脸俏皮。
陆擎泽失笑,捏了捏安宁的脸,“傻瓜,今天周六,忘了?”
眨眨眼,似是这才想起来周末到了。
安宁眼睛一亮,“那一会儿祖母醒了,你陪着她,我回家去做午饭。”
“必须同意!”
生怕陆擎泽说不许,安宁左右探看一眼,踮起脚在陆擎泽唇边啄了一下,“吃得好睡得好,再加上心情好,祖母恢复的就好。”
“好……”
陆擎泽点头,摸着安宁的脸,大拇指从她殷红的唇瓣上滑过。
继而,勾着她的下巴,低头噙住了她的唇。
一触即分的吻,却仿佛晨跑完回家喝了杯蜂蜜水,陆擎泽有种满身的疲惫都不翼而飞的感觉。
两人轻手轻脚的回了病房。
十多分钟后,陆老夫人从浅睡中醒来。
说笑声响起,陆擎泽陪着祖母喝小米粥,安宁飞快的跑出了住院部。
正午时分,mini从嘉御豪园驶出直奔医院。
安宁拎着保温桶走进住院部的同一瞬间,停车场角落的面包车里,麻子打了个电话出去,“住在东城的嘉御豪园,车是mini,二三十万吧。这会儿人在泗城眼科医院呢,还要继续跟吗?”
也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麻子应了声好,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