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司夜脸色骤然一沉。
“看到人了吗?”
姜黎摇摇头,“当时我背对着对方,被推下去的时候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但时间太短了,只看到对方穿着大红色的衣服。”
姜黎仔细想了想当时的情况,“从对方的身高判断,应该是个女人……也可能是个身材略矮的男人。”
封司夜面沉如水,“有怀疑的对象吗?”
“没有。”
为了拍戏不受影响。
今天的拍摄现场都有工作人员守着,以免疯狂的粉丝到现场影响拍摄进度。
所以。
今天山上只有他们剧组的人。
姜黎从醒来就一直在想,是不是她无意中在剧组得罪了一些人。
可不管她怎么想。
都想不出来。
她和封司夜的关系曝光之后,剧组的人对她都很客气,她对剧组的工作人员也很礼貌,这段时间,她跟剧组的人相处得也很融洽。
连拌嘴的人都没有。
更别说是想要她命的了。
“别想了。”
见她神色纠结,封司夜握住她的手,“交给我来查。”
“嗯。”
封司夜当即就打了电话去调查。
当天下午。
封司夜就收到了导演发来的一串名单。
“这是现场所有工作人员的名单?”
“不是。”
封司夜说,“这些都是穿红色衣服的人。”
“……”
姜黎默默吸口气。
她粗略一看,起码十人。
这还没过年呢,怎么大家都穿上大红色了呢。
姜黎傻眼了,“这怎么查?”
“用排除法。”封司夜问她,“你还记得大概时间吗?”
“我缝完衣服就开机了,当时很多工作人员在现场。”姜黎扶着脑袋说,“所以当时在拍摄现场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可以排除。”
封司夜把这个重要信息记下来。
姜黎仔细回想着,“大概是开机之后五分钟左右吧,我就被推下去了。”???..
“嗯。”
封司夜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让人继续查。”
“嗯。”
姜黎没报什么希望。
当时拍摄现场在山上,没有监控,现场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加起来起码过百,光凭一件衣服,实在不好调查。
而且……
你要说对方不想要她的命,却把她推下山崖。
想要她的命吧。
却没有确认她死亡就走了。
如果真想弄死她,当时她昏迷躺在底下不能动,上面的人一块石头砸下去,她肯定就脑袋开花了。
可对方没有这么做。
姜黎实在是想不明白。
果然。
如她所料。
当晚封司夜脸色不太好地从外面回来了。
“是不是不顺利?”
“嗯。”封司夜点头,“符合条件的有六个人,我亲自去剧组挨个询问,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据。”
见他脸色不好看,姜黎安慰他说,“不行就报警,让警方慢慢查,反正我年前也不去剧组了,有足够的时间让警方慢慢调查。”
也只能这样了。
封司夜脸色依旧不好看。
只要想到害姜黎的人就在剧组,而她以后还要去剧组上班,他就止不住地担心。
他不想把这种焦虑传染给姜黎。
他坐到床沿,“叔叔阿姨已经到江城了。”
“他们不知道我住院吧?”
“暂时还不知道,但这事儿肯定是瞒不住的。”
确实。
大家都知道她现在在剧组工作。
她一晚上不回家,爸妈肯定就要怀疑了。
姜黎叹气。
爸妈今天才高高兴兴地来江城准备过年,结果她住院了,这都是什么事儿。
她交代封司夜,“住院肯定瞒不住,到时候我爸妈知道了就跟他们说我是不小心跌下去的,别告诉他们真相,知道有人要害我,他们会担心的。”
“我明白。”
“……”
年底了。
封司夜很忙。
他在病房的时候,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几乎就没有停下来过。
好不容易等到他喘口气,姜黎把他叫过来,“你去公司忙工作去吧,我这边给我请个护工就行了。”
“不用。”
封司夜直接把手机关了机,“我不在公司,公司还有那些高管,一样能正常运转。我不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姜黎小声嘀咕,“那得少赚多少钱……”
“……”
封司夜扬眉,“家里不缺钱。”
“谁会嫌钱多。”
封司夜从床头柜里翻出棉签和碘伏,闻言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之前可从来没在意过我的工作和钱。”
“不一样。”
“哦?”
“这不是要结婚了吗,结婚了你赚的钱就是咱俩的共同财产了,那我肯定得关心一下自己的银行账户喽。”
姜黎眯起眼,“想到银行卡账户的数字蹭蹭蹭的上涨,幸福感满满啊。”
“……”
封司夜配合着她笑起来,“我的错,我该早点把叔叔阿姨接过来商量婚期的。”
“不晚不晚,现在这个时间就挺好。”
也许她自己都没发现。
现在的她,对跟他结婚这件事,已经完全不排斥了。
封司夜低笑出声。
他把被子掀起来,露出她的腿,他小心翼翼地把裤腿撩上去,露出她满是擦伤和瘀伤的腿,封司夜笑容逐渐消失。
“疼不疼?”
“疼!”
封司夜抿了抿唇,用棉签蘸了碘伏轻轻触碰她破皮擦伤的地方,碘伏很凉,姜黎的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好凉。”
“忍一忍。”
“哦。”
擦伤的地方上完药,剩下的还有淤青的地方,封司夜又找来红花油倒在掌心,搓热手掌之后揉着她瘀伤的位置。
“嘶……”姜黎疼得呲牙咧嘴,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封司夜,你是不是心里对我有意见,故意打击报复呢。嗷!你下手轻点。”
“……”
他也不想用力。
可护士交代了,有瘀伤的地方不揉开,会好得慢。
封司夜只能用力揉。
姜黎一直夸张地哀嚎。
她一喊,他就紧张,都不知道是该继续用力,还是该放水动作轻一点。
大冷的天。
他硬是紧张得出了一身汗。
好不容易该揉的地方都揉完了,封司夜才松口气。
他抹了把汗,合上瓶盖。
“喂!”
姜黎踢着腿抗议,“还有地方没揉呢。”
“哪儿?”
姜黎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用完好的那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媚声说,“人家这里疼!”
封司夜浑身一麻。
他手一抖,红花油应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