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抑郁症(1 / 2)

她知道风来过 核桃包 3192 字 2022-09-08

没想到小夕最先反应过来,劈里啪啦地鼓起掌,笑得一脸得意:“晓婉阿姨打得好。老巫婆,丑八怪!”后面的话是朝着唐菲说的,还扮了个鬼脸。

唐菲气得浑身发抖,两边脸颊五指红痕明显,她抬起手,想往小夕呼来,我本能地一挡,把小夕的头往怀里罩住。

意料中的巴掌没有落下来,我抬起头,看到了他。

他抓着唐菲的手,眉头微蹙,只是看着我,眼神意味不明。

我以为他是在怪我让晓婉打了他的未婚妻,刚想开口为晓婉解释,小夕抢先一步开口了。

“帅叔叔,这个老巫婆要打我,我好怕!”小脸委屈巴巴,跟刚才拍手称快截然相反。

“……”

这孩子什么时候去学了变脸了?

顾风看了唐菲一眼,放下了她的手,淡淡地说:“走吧。”

说完,率先走进了婚纱店,唐菲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三人,咬牙切齿,把手上的名牌包包捏得变形。

晓婉揽过我的肩头,扬起头:“我们走。”

小夕也学她扬起头,雄赳赳气昂昂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顾风站在婚纱店内的落地窗前,面色沉沉,看不出悲喜,一半的脸在阴影里模糊不清。

他是来陪她挑订婚礼服的吧。

三天吗,他只难过了三天就忘了我们的曾经吗?

这不是我当初想要的吗,希望他能忘记我,希望他能幸福吗?

可是为什么觉得很难过,甚至是愤恨。人哪,果然是复杂又矛盾的动物。

“清清,你该不是信了她的话吧?”晓婉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口气很不爽,“拜托,她简直是鬼话连篇,我看她是有臆想症。当年,顾风……”

“小心!”晓婉忽然大喊一声,猛地把我拉过去,一辆汽车擦着我的身疾驰而过,在前面猛地刹车。

车内的人探出脑袋,口气带着怒气:“走路不带……夏清!老大!”

被晓婉扯了过去后,我才发现我刚才闯了红灯,忽而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了前面车窗探出一张黑黝黝的脸,脑袋上顶着个大背头,在盛夏的阳光下闪着光泽。

“沈弘!小兔崽子!”晓婉大喊一声,跑过去就揉他的头,一丝不苟的大背头瞬间成了鸡窝。

沈弘“唉唉”直叫,忙把头伸进去,打开车门走出来。

我抱着小夕走了过去。

没想到会碰到沈弘。这四年,我几乎没有和他联系,从晓婉口中了解他工作很顺利,跟黄离虽然吵吵闹闹但一直在一起。他是我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知道他过得好,我也很开心,不想让他担心我的事情。

晓婉结婚的时候沈弘没有去,她说他去非洲去出差,回不来。

为了他没来参加她婚礼这个事情,她一直惦记着,想着哪一天碰到了得好好收拾他一顿。

不想这么巧就在这里碰到了。

沈弘一个人开车,车上没有其他人。

外面太热了,他让我们先上车,找个地方聊聊。

沈弘开到一家咖啡店,停好车,我们几个走了进去。

“哟,这是谁家的小仙女呀?”刚坐下,沈弘才注意到我怀里的小夕。

估计这话小丫头听着很受用,她露出一口小牙齿,笑得比盛夏的阳光还灿烂。

“小夕,叫叔叔。”我摸了摸她的头,笑笑。

“叔叔!”小夕甜甜地叫了一声。

“欸,真乖,”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显得那张黑黝黝的脸更加黑不可见。

笑完,他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小夕,又看了看我,张大了嘴:“夏清,这是你女儿?”

“嗯,”我笑,没好气地说,“把你的嘴巴闭上,口水快流下来了。”

“嘻嘻……”小夕捂着嘴偷笑。

芝士蛋糕上来了,小夕开始专心致志地对付美食。

“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怎么没有通知一声?”沈弘问。

我默了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末了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问:“黄离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哼,谁要跟她一起,”沈弘哼哼唧唧,撇了下嘴,没好气地说,“去追那个什么小白了,在体育馆看演唱会。”

小白,白宇川?没想到从前一个月换一个爱豆的黄离追了白宇川这么久,倒也是挺难得的。

我笑了笑,这两个人这么多年还跟小孩子似的,也很难得。

“你这肤色,晚上出门不露牙估计得被货车碾了,还不带赔偿的——影响交通秩序。”晓婉埋汰他。

“你懂什么,这叫古铜色,就问你哥man不man?”要是有尾巴,估计沈弘的尾巴得翘到太阳穴。

“嗯?”晓婉眼睛眯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拧上了他的耳朵。

“哎哎哎,姐,老大,我错了,放手,放手!”沈弘立马求饶,翘起的尾巴倏地一下收回去了。

“欸,你饶过他吧,别人都看过来了。”我笑着拍了下晓婉的手。

晓婉哼哼两声,才不情不愿地放下手。

沈弘聊起这些年的事情,他一直在长河集团的分公司,现在已经升到分公司副经理了,公司发展迅速,就是他现在负责的业务板块更广泛,国内外都有,有时候还得去国外出差。经常跑南美洲和非洲,这是两个新兴的市场,市场需求剧增。

长河集团对市场把握一直很准确,总是能提前占领国内外市场。

大概率情况下,收获和付出都是成正比的。

沈弘的收获与他的付出成正比,长河集团亦如此。

“你们老板真是英明神武,坐镇总部,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指挥你们这帮虾兵蟹将冲锋陷阵。”晓婉笑笑地调侃沈弘。

“嘿,你还别说,我们老板真的很拼。你还记得四年前科学城那个项目吗,听说当时他一个人国内国外跑,在一个月内融资几十亿,最后长河集团独立投标中标了。不过后来听说他有一段没有去总公司,好像是生病了。拿下科学城项目之后,他就名正言顺地被选为董事长,接替了顾董的位子。顾董这些年身体不太好,已经全面退了下来。不过因为科学城项目独立投资的风险太高,融资金额太大,风投们都持谨慎态度,我们老板跟投资商签订了协议,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确保投资商能拿回投资的成本附加利息。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我要是投资商我也投。”

沈弘喝了口咖啡,继续说:“我们老板真的是让人不得不服,这么大风险的事情也就他敢跟人签这种协议,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融资下来后,他一直亲力亲为地负责这个项目,听总公司的高层说,无论什么时间下班,顾风的办公室的灯都是亮着的,整整持续了三年,太拼了。今年上半年,这个项目终于顺利完工了,投资商都赚得盆满钵满。哦,对了,听说项目顺利完工后老顾董还特地去了C市的青山寺拜佛。企业家们都挺爱拜佛敬神的。”

原来,他曾经病得那么严重。

原来,这四年他那么辛苦。

原来,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那么孤独。

原来,原来……

冷掉了的咖啡好酸好苦好涩,从舌尖到喉咙再到胃里,在心里发酵,一点一点地腐蚀心脏最柔软的部位。

沈弘还在跟晓婉聊,我觉得耳朵嗡鸣,听不真切。

“妈妈,给你吃蛋糕,甜甜的。”小夕挖了一勺芝士蛋糕递给我嘴边。

我摸了摸她的头,笑了下,张开嘴咬下,浓郁的芝士在舌尖化开,真的很甜。

疼的时候吃甜甜的东西就不疼了。小孩子的世界真单纯。

沈弘还在聊公司的事情,他说:“原本长河集团跟中正集团并没有任何业务往来,但是今年上半年,听说徐董主动找上我们老板,谈几个大项目,其中最大的是生态园区这个项目。说来也奇怪,这几个项目中正集团那边谈得好好的,以他们公司的实力,单独拿下这几个项目应该没什么问题,为什么要找上我们公司合作,分一块蛋糕出来。不过有了我们公司的助力,这几个项目就基本是百分百稳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