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下午，姜凡才传来消息，说那个医生早在几个月之前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他的音讯。

听到这个，顾川也终于确定，这份亲子鉴定的背后一定有什么手脚。

将那几张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眼睛都有些酸痛了，顾川才放了下来。

抬手捏了捏眉心，顾川思索了片刻，还是给姜凡打了个电话。

姜凡作为二十四小时助理，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叫醒服务早就习以为常了，老板不睡，他又有什么安睡的理由呢。

尽管声音中还带着些迷蒙，但是脑子早已经清醒过来了。

“再重新做一次亲子鉴定。”

顾川站起身来，面对着落地窗户，漆黑的夜幕中，就连星星都不知道隐藏到了何处，一片漆黑，只有街上的路灯还在尽职尽责的散发着些许光亮，给人一种荒凉但心安的感觉。

“好。”姜凡知道此时事关重大，也不敢怠慢，连忙答应下来。

夜色很静，但月色下的人却各怀鬼胎，暗潮汹涌。

匆匆上楼睡了一会儿，顾川就不得不起床了，今天早上公司里还有回忆需要他出席。

简单的吃了两口饭，又对着童璐交代了几句，这才放心的去了公司。

姜凡此时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站着了，脸色不断好看，隐隐带着些许的愧疚和担忧。

“怎么回事？”顾川沉着脸，声音中也透着无尽的冷意，仿佛能把这初春袭来的暖意再次拉回到那个寒冬。

姜凡抽了抽鼻子，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文件摆在了他的桌子上。

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带，顾川看着那厚厚的纸张，实在是没有心情去看，“直接说，我没工夫看。”

这件事情似乎让姜凡有些为难，他探头看了一眼，对上顾川凛冽的眸子又很快低了下去。

声音轻的像是细针落地，但是在寂静的办公室里，让然清晰可闻。

顾川听见他说，样本丢了……

“样本丢了……”

这一句话让被顾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姜凡，一时之间还没有回过神儿来。

“什么样本？”顾川有细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凡咬了咬牙，“顾秋的DNA样本。”

简单的几个字像是一道惊雷轰然而下，炸响在顾川的耳边，将他脑海里所有的设想全部都炸成了一片空白。

昨天晚上所得出的一切计划，顷刻之间化成了小美人鱼的泡影，消散在阳光之下。

“对不起，这是我的错！”

姜凡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对着顾川深深的鞠了一躬。

在一开始拿报告的时候，他就应该把样本一起拿回来的，但是当时图省事儿，又觉得以后也没什么用处了，所以才会如此放心的留在了实验室。

可谁知道，现在不仅医生离职了，就连样本也跟着不翼而飞。

顾川心头像是燃起了一阵大火，烧得他无论怎么做都觉得难受。

身侧的拳头的紧了又紧，最后还是忍不住狠狠的落在了桌面上，敲出沉闷的声响。

尽管心里升起，但是顾川也明白，这件事情怪不得谁。

“没事儿，样本丢了，那就再重新采集一份就行了。”顾川打开窗户，带着凉意的冷风吹散了头脑里的烦热，让他清醒了几分。

姜凡点点头，正准备开口，却被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

“他说的没错。”

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童璐双手抱臂靠在门边上，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你怎么过来了？”转头看到童璐，顾川脸上的冷意消散了些许，嘴角还勾出了一抹弧度。

童璐耸了耸肩，娇俏的快步走过来勾住他的胳膊，“今天孙成给我放假，我就过来了，结果你们俩讨论的实在是太投入了，都没有发现我进门。”

说话的功夫，童璐一低头就看见了桌上的文件，拿在手里随意的翻了翻，心里也明白了顾川的为难和良苦用心。

原来这么长时间了，就连她都接受了顾川还有一个儿子的事实里，他依然还在纠结。

“去找找林贞的住处吧，林秋应该就在那里。”

“如果……”顾川握着童璐的手紧了紧，掌心微微湿润，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许的颤抖。

姜凡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小心翼翼的顾川，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大哥从来都是杀戮决断，就连当年一声不吭的出了国，也从来没有看他的神色慌乱过半分。

“没有如果，”童璐抿唇笑了笑，“如果林秋真的是你儿子，那么就吧抚养权拿回来，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