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绒绒介绍完自己,想起什么,慢慢挪到怀安的身边,小声道:“孟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既然往事都不追究了,那我能不能让我哥回来?”
怀安刚刚吃了瘪,听这话,立刻就嚷嚷起来:“原谅归原谅,难道以前的那些事儿不是他做的吗,难道就因为我们一句原谅,他就洗脱的干干净净了?哼,我见不着也就算了,他要是敢回来,我第一个把他抓起来。”
见他态度坚决,她只好闭了嘴。
瓷艺社暂时汇聚了这些人,前期都是熟悉的阶段,思卿将怀安的提议给大家说了一说。
但这第一步就不容易,想做新的颜色釉,就需要换着色剂,着色剂不同的种类配合,加上不同的烧制温度,才能显现出效果来,而且,色釉对于相关配料的分量要求也十分精细,稍有偏差,做出来的颜色就有天壤之别。
孟家其实是有颜色釉的,配方都固定,不容更改,但是在怀安看来,不大符合市场需求,想必孟家也是知道的,日常也很少产出彩釉瓷器。
小许对釉浆虽不大懂,但他比较了解哪些东西混合在一起烧制能变成什么颜色,他对现有的色釉配制研究一番,心里约莫有了谱,知道该如何做,却不知思卿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样的颜色。
思卿还在探寻,正于案前写画着,忽而,门外跑进来一人,进门就问:“孟大人在吗?”
思卿抬头,看这人满头大汗,已浸湿了那缎子长褂,她左右瞧了瞧,对那人道:“他这会儿出去了,您有事吗?”
“哎,我来报官啊。”对方拿着把玉坠折扇,扑哧扑哧地扇着。
“这您应该去他那办公处啊,去那儿不用专程等他,自有人接应的。”
“我去了,可是接应的人说,这事儿不归他们管,你说,我就能瞧着孟大人这一个当官儿的天天带人在外面晃悠,我不找他找谁啊,他当官儿不管事还做什么官儿?”
思卿见他越说越急,连忙起身将人引到椅子上坐下,想了一想,那府衙上的人是不敢乱说的,他说不归他们管,就说明这件事跟怀安的职责没关系,可是这话他们能说,她却不能说,想劝这人,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只好说些空话安抚一番,说了好一会儿,见怀安回来,那人立刻坐不住了,跳起来就开口:“孟大人,有人收断了浔城的大米,现在高价往外卖,我这开小饭馆的,连大米都买不起了,还做什么生意啊,这事您管不管?”
“垄断大米抬高价?”怀安缕了一下,“这事儿……好像归户部管吧?”
“哼!”来人又听了一遍此话,当即恼羞成怒道,“我管你们是哪个部,既然当官,就得为民做主,今儿是我在这里找你,但你以为受影响的只是我一个人吗,百姓们很快就要吃不上米了,到时候他们闹出乱子,我看你管不管!”
他说完,摔了手里的扇子,拂袖而去。
怀安被斥了满脸的口水,懵了懵后,朝那人的背影看过去:“不是,你起码得告诉我那人是谁啊,要不然我抓哪个去?”
这话让思卿的心紧了一下,她没多想,直言道:“没有拘捕令不能抓人,你处理政务千万不要凭心情做事,一个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的。”
怀安望着她,没有接话。
她躲避了他的目光,低头道:“我知道粮饷一事关乎百姓,但要是有别的解决办法,为什么非得把自己搭上呢?你……大概觉得我太过于冷漠了,可……”
“哪儿的话!”怀安忽道,“我是听你的言语,想起个主意。”
他笑着在思卿的额头上打了个响指:“我难道听不出来你是关心我吗,这件事既然找上了我,我是想插手,但这是我自己的想法,难道也得身边的人跟我的观点一样吗?不一样就不对,不一样就是没有爱心?这未免太霸道了。”
思卿欣慰一笑,想起他的话,又问:“你有什么主意?”
“没有拘捕令,我就让那人领上一个。”他道,“当街斗殴,生事挑衅,只要动手了,都有理由下拘捕令,这种事情我最有经验了,就算那人不挑事,我也能叫他动起手来。”
他对自己这个主意十分满意,信誓旦旦地出了门去追方才那报官者。
可是没过多会儿,他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一进门,就对思卿抱怨:“我这辈子,一定是跟‘姐夫’这两个字不和!”
“什么意思?”
“你知道那搞垄断哄抬米价的人是谁吗?”怀安没好气地说。
思卿反应了过来,也不由惊讶:“是……新姐夫曹忠啊?”
“可不是么,你说说,我那时带着庭安去旧姐夫那儿打架,这事儿到现在还被人笑话呢,如今我再着人与新姐夫在街头斗殴,只怕又要被说上一番,说一番也就罢了,倘若还是旧姐夫洪轩,我倒敢打敢骂,我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对大姐动手的,这一位没见过,不知是什么样的脾气,万一他恼火,把气撒到大姐头上,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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