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艳遇 1、那个雨季,已经(2 / 2)

“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看过《围城》吗?万事都是想进来想出去这么一回事儿。城里有城里的无奈,农村有农村的悲哀,只是我们彼此感受不到而已。”

就这样,我们不知不觉中把老师安排的两节自习课聊了进去。末了,她烂漫地一笑,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名字就叫王子文,并且还有一个很浪漫很潇洒的别号——潇洒王子。”

对她的猜测,我十分错愕,就连我的同桌,他也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一样不知道我的同桌的名字,她怎么会对我如此了解?我装出十分惊喜地向她翘了翘大拇指:“神算!请问芳名?”

“不是我神算,是你前天那本笔记本告诉我的:潇洒王子一定要潇洒地走自己的人生之路,王子文自勉。”她把我那句自勉的话重复了一遍,尔后又随和地笑了笑说,“我的名字没那份洒脱,夏虹,彩虹的虹。”

“很诗意的名字!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父母中间至少有一个是文化人。不然,就不会给你起这样诗意的名字。”我的猜测并没有什么根据。

“算你对了,我母亲是阜阳某个单位的秘书,父亲是一个厂里的小领导。”她笑了笑,“如果不介意,我们以后就做朋友吧?”

我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秀气的女孩子的这样一个慷慨直爽的心愿。

“既然成了朋友,以后就应该像朋友一样彼此照应!”她故作老成地向我发话,但她那份稚气的老成让人发笑。她忽地问我,“如果这个周末放假了,愿意陪我们几个出去玩吗?”她又说出了一大串女孩子的名字。

朋友第一次邀请,我无能回绝。再说,我最讨厌礼拜日老师仍填鸭式的补课,也就欣然接受了她的邀请。

那个礼拜日,老师发了善心,可天不作美,一大早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秋雨绵绵,渐作渐息。吃过早饭,我犹豫起来,这样的雨天,她们会出来吗?但,对朋友讲出去的话,自己不能食言!几番犹豫之后,我还是走了出去。

来到约定的地点,我大吃一惊,她正打着一把小伞站在雨中,浑身上下却湿了个水透。

“我原来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傻瓜,没想到还有一个比我还傻的傻瓜!”我十分感动地走到她的跟前。我无法否定,就是这一刻,她的身影已完全走进了我的心里深处,“穿的这么单薄?怎么全身都搞湿了?”

“她们几个见天气这么糟糕,就不愿意出来了。可我怕你在这儿等下去,就一个人来了。出门的时候雨停了,谁知走到半道又下了起来。匆匆忙忙地跑到这儿,原来那个亭子不知道啥时候给拆了。没办法,又买了把伞!”她见我正盯着她,羞涩地低下了头。

“我们都没有失约,因为我们是真正的朋友!”我感到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对她,我心疼了,“如果对我没有戒备,去我那儿把湿一副换下来。”话出口了,我觉得有些鲁莽了。不过,如果她能理解我的这份关怀,就不会介意这样鲁莽的话了。

或许她已经懂了我的心情,很是随和地随我去了我的寓所。我打着她的小伞在门外等她随便换上我的什么衣服,直到她在屋里说了一声“over”,我才推门进去。使我更为吃惊的是,她穿上我的那套牛仔装,俊秀中又加增了几分飘逸,远比以前可人得多。

“漂亮吗?”她在我的面前转了一周,脑后的湿马尾也随着飘了一周。

我惊讶于她的美丽,一时错神得有些失态了。

接下来,我们聊理想,聊人生,聊社会,也聊了爱情。使我最难以平息的是,她说将来一定要找一个像我一样洒脱像我一样深刻的男孩子。我无法向自己解释她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但我可以肯定,在我们之间,已经有一种彼此十分明白却又十分模糊而又极其微妙的东西,可我们谁也没有把它说明。

以后的日子,我们之间总是保持着那种比友谊多而又比爱情少的东西。我也总是提醒自己不能把这种东西弄得明白,因为20岁的肩膀还挑不起这件沉重的东西。日子就这样在平静而又不平静中悄悄地打发过去。临近期末,家中忽然来人催我回去,我阴阴地感觉到,就这样一别,恐怕以后就不可能有机会相逢了。我与她买了许多的礼物,并在一张纪念卡上写下了一位当时正在走红的诗人的两句诗:躲开的是身影 ,躲不开的是那份默默的情。同时,我也收到了她送我的一份礼物——一本影集。打开影集,我惊诧于她给我的留言。她同样送我的是那两句诗,并且还有自己的续接:躲开的是身影,躲不开的是那份默默的情,如果那个雨季还会再来,我们是不是还会相逢,心事是不是有机会表明。

看着她那清秀的字迹,那个不曾褪色的湿漉漉的身影又一次站在我的心头。

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彼此间连一封书信也没有通过,就这样,我们消失在彼此想象不到的世界。不管迷信与否,我承认这就是命,我们经历的许多,原本都已有安排。

偶尔翻开她送的影集,她那俊美的笑颜唤醒了那个深藏在我记忆深处的那个湿漉漉的身影。我知道,那个雨季不会再来,心事也不可能再有机会表明。或许在大街上我们迎面而过,岁月的沧桑已经让我们认不出了彼此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