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探某才刚刚打下来还没稳定,探垄还是进攻……在这个时候就开始对坚固的鬼屯炮兵发起冲锋,实在是不合适。
这只怕……又是哪个急攻近利的干部下的命令吧也许是他们看到我们这么快就攻下了探某,然后探垄的敌人也被628团围着没有还手之力,于是一声令下,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对鬼屯炮台的进攻。
“627团对攻打鬼屯炮台的困难没有足够的认识”沉默了一会儿,黄政委又接着说道:“他们以为炮台只是一个独立的火力点,而且想对于其它高地来说,它的地形较低,认为不甚重要。但是经过两次进攻的失利后,才发现鬼屯炮台是敌设防坚固、火力很强的地下堡垒。而且和其周围的无名高地、同登火车站和探垄火力点相联系,在同登火车站和炮台之间构成了一个以炮台为中心的严密火力地带”
“是啊”身旁一个参谋也点头说道:“627团犯了与我们一样的错误,那就是敌情没有搞清楚,把强敌当作弱敌攻打,也没有作充分的准。我听说,他们第一次进攻只是利用炮火准备了几分钟,简单地规定了任务就开始进攻了。结果各部队连进攻路线都不知道,任务也不清楚,在敌人火力猛烈‘射’击时,又中断了通信联络,结果整个进攻部队被分成了四个部份各自为战,形不成有力的拳头……”
“伤亡有多大?”我咬着牙问了声。
指挥‘混’‘乱’、准备不足……这样的错误在我军的部队里已经出现很多回了,但我还是很无奈的看着这些错误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具体数字还没有统计出来”黄政委顺手点起了一根烟,摇着头说道:“不过想来伤亡不会少,因为只是第一次进攻,就伤亡了五百多人……”
“五百多人”我心中不由一痛,又是五百多条活生生的人命。
“我们叫你来……”黄政委看了我一眼说道:“是因为627团请求增援,628团正在围攻探垄实在‘抽’不出兵力,于是只有我们团能够增援了。我觉得派你们连和丁营长、吴营长的部队去增援,你们看怎么样?”
“我没有问题”丁营长很快就表明了态度:“我是做梦都想再跟崔连长一块打一场仗哪不为别的,为的就是痛快”
“我也没有问题”我笑了笑。
其实我很清楚,这时候就算有问题也是没用的,黄政委那不叫请求,那是命令。我答应了就没事,要是不答应……那一通思想工作是免不了的,挨了一顿训斥之后还是要接受任务,那又是何苦呢?
而且我也知道,黄政委派我们去增援627团是有道理的。为的不是别的,就是我们这几支部队曾经合作过,而且还有过闯出越军包围圈这样一个同生共死的经历,所以也只有我们能够紧密合作了。这样是把丁营长和吴营长的部队留在团里,团部还不一定能指挥得动他们呢
“吴营长,你的意思是……”看着一直不表态的吴团长,黄政委有些担心的问了声。
黄政委的确有必要担心,这坦克部队在我军的地位可不一般,虽说吴营长的官阶只是个营长,但他如果真不肯的话,黄政委还真拿他没办法。
所以黄政委又在后头加了一句:“我们探某现在只需要构筑防御工事了,能用得到坦克的地方不多,而鬼屯的进攻……却很需要……”
“政委我想的不是这个”吴营长没等黄政委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道:“去增援627团没有问题,但是这支部队由谁为指挥呢?”
“唔”黄政委会意的笑了下,回答道:“那就由吴营长来指挥好了”
“不”没想到吴营长却一口回绝道:“我有一个请求,那就是让崔连长来指挥”
“什么?”听着吴营长这话黄政委和张团长等人不由面面相觑,这个结果显然是大出他们意料之外。不只是他们,连我也想不到是这个答案。而且由连长来指挥两个营长,这似乎……
“我也是这个请求”丁营长也点头说道:“由崔连长来指挥,我放心要真是不行,把我降为连长、排长什么的都成”
黄政委与张团长互相苦笑了一声,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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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同登火车站是怎么回事?”回去和战士们做了一点准备后,我就带着战士们朝鬼屯炮台出发。一边走我就一边疑‘惑’的问道:“那个同登……不是都已经被我们给控制了吗?怎么突然又冒出一个同登火车站来了?”
“同登火车站没在同登镇里”谢指导员回答道:“看地图……”
谢指导员一边跑着一边翻出地图来说道:“这火车站是在探某与鬼屯炮台之间,距离同登还有几里的路程”
“唔”听着这话我就明白了。
话说在这战争年代,特别是越南跟美军刚打完仗的年代,的确是不能将火车站这么重要的设施建在同登镇里的。火车这玩意可是军事的生命线啊如果建在同登镇里那不是太明显了?而且同登镇里到处都是民居,高‘射’炮都摆不下几‘门’,那还不是明摆着告诉美军的飞机——来炸吧我不还手……
所以越军会把火车站建在鬼屯炮台附近也是有道理的。
“解放军同志解放军同志……”这时身后追上来了一位民兵,看起来都已经有五十几岁了,黝黑的脸上满是皱纹,身上还背着一把与他的年龄十分不相称的56式步枪。
“同志你跟着我们干啥?”顺子回过头去喊道:“我们这是要去打仗哩危险……”
“解放军同志”那位民兵似乎跟不上我们,着急得冲着我们直招手。
我不由疑‘惑’的停了下来,朝身旁的通讯兵下令道:“去,问问那位老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是”通讯兵应了声就回头朝那位民兵跑去。
也许是因为在国外打仗的原因吧,所以我们对自己人总是有一种特别十分特别的亲切感。特别是在这老百姓都把我们当作死敌的越南,所以我们没有道理不接受老乡的求助。
但很快我就发现,事实却并不是像我想的那样,那个老民兵不是来向我们求助的,而是来帮助我们的。
“连长”不一会儿那名通讯兵就跑了回来,向我报告道:“他想见见你,说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唔”闻言我不由再次停下了脚步,但心里却有了些不快。暗道这个老乡是怎么回事,咱们这是在打仗呢如果耽误了军机,那可不是一件小事了
“解放军同志”只见那位老民兵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我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你们这是去打……炮台吗?”
“没错”我点了点头,不由心生警惕:他怎么知道我们是去打*台的?难道是越军特工?
“我……我叫何国安”老民兵如释重负的解释道:“我十三岁那年,被法国人抓……抓去……”
闻言我不由皱了皱眉头,这老乡不会是疯了吧在这个时候跟我扯他小时候被法国人抓去的事?但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呆愣当场……
老民兵深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十三岁那年,被法国人抓去修炮台……”
“什么?你修过炮台?”霎时所有的战士都将目光集中在了这名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老民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