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军逃兵越聚越多也越来越有组织,这可以从他们发‘射’来的炮弹越来越多越来越有规律可以看得出来。我相信这是伪军在军官指挥下组织起来的结果,毕竟经历过几年的战争之后,现在的伪军可以说随便拿出一支部队出来都不会是乌合之众。
“团长,522.1高地遭到伪军炮击,有大量伪军在两面集结”
“吴团长来电,551.6高地方向有大量伪军集结,意图夺取金城川大桥”
“师部来电,20兵团的战士正集中优势兵力对伪军防线发起猛攻,伪军主力正在溃退庞师长命令我们一定要拦住伪军”
……
情报向雪片一样由电报兵汇总到我手里,每接到一封电报,刘顺义就会在地图的相应位置上标上记号,使我一目了然的看清所有的情况和战局发展。
但我现在却觉得,所有的这些情报似乎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现在能做的除了在现有的高地上坚守不让敌人通过外,就没有别的选择,甚至连部队的调动和弹‘药’的补给、运输都做不到。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敌人拥有大量的远程火炮而我们却没有。
我们是穿‘插’部队,穿‘插’部队的特点就是必须速度快。所以我们是不可能带着远程火炮前进的。再说了,任谁都知道穿‘插’部队一打起仗来动不动就是被包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来布置炮兵阵地,就算可以布置我们也没有能力保护。
伪军显然也深知这一点,于是,我们的软肋就暴‘露’出来了。
在双方都有炮兵的时候,无论是哪一方朝对方炮袭都要很小心,因为对方很有可能会根据弹道计算出炮兵阵地的位置。但是现在伪军明知道我们没有远程火炮,于是一到战场架起炮来就肆无忌惮的朝我们一阵‘乱’轰。
北面有伪军的逃兵轰炸正斜面,南面有伪军的援兵轰炮反斜面,所以对于防守的我们 来说,哪一面都是不安全的。
虽说志愿军战士大多躲藏在工事里,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降低敌人火炮的杀伤力,但高地与高地间就无法增援,甚至于同一个高地不同阵地间的支援都会出现困难。因为我们只要一从工事里走出去,很快就会遭到伪军铺天盖地的轰炸。
于是我们与其它部队的联系就被阻断了,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在上甘岭战役时,美国佬也正是用炮火的火力封锁,阻断上甘岭与后方的联系。上甘岭的艰苦至今还在我脑海里留下印像,现在却再次碰到相似的情况。这就像是一个还没完全好的伤疤再次被人揭了开来,引起了我许多的回忆。
我看着桌面上的地图不由陷入了沉思。
不过这次的战场又与上甘岭不尽相同,上甘岭有完整、功能齐全的坑道工事,而我们却没有。我们有的只是伪军构筑起来的坑道工事和水泥工事,正斜面的钢筋水泥工事虽说十分坚固能抗得住伪军的炮轰,但反斜面上的坑道工事却让人堪忧
好在这次伪军逃兵也没有办法撑多久,我军在正面战场上正以压倒‘性’的兵力优势对伪军发起总攻,只要伪军的防御一崩溃,我们的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
现在要比的,其实就是看谁撑得更久一些。
“轰……”的一声,一发炮弹正打在团部所在的坑道上方,一阵剧烈的震动过后,坑道顶部“唰唰唰……”的掉下了一大片土石。这团部的坑道还是经过战士们加固的,如果是普通的坑道,说不准这一炮下来我们都要给活埋了。
徐永维和张明学两人下意识的朝我x了靠,警惕地看着坑道顶,似乎是想在塌方出现时及时能及时把我推到安全地段。
“走出去看看情况”我抓起了步枪就要朝坑道外走。
“团长”刘顺义忙阻止道:“敌人正在炮轰,这时候出现太危险了”
“呆在坑道里就不危险吗?”我看了看头顶上还在往下掉的土石一眼,苦笑说道:“现在啊,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定还是战场了”
被我这么一说刘顺义也不知怎么回答了,因为现在的情况的确是这样。
我也不再多说,把手中的步枪一扬就带着徐永维和张明学两人钻出了坑道。
到处都是四溅飞‘射’着的烂泥,整个高地上弥漫着不知道是硝烟还是水汽一样的东西,就像是在高地周围‘蒙’上了朦朦胧胧的一层浓雾。这使得我
这就更让我有种回到上甘岭的感觉,当然,除了天上还在“叭嗒叭嗒”的往下落的雨滴之外。
我不由皱了皱眉头,暗道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上甘岭被硝烟笼那是美军日夜不停的轰炸好多天的结果。可是现在前后轰炸时间才不过一个多小时……
不过想想很快就明白了,在这雨天炮弹爆炸时产生的烟雾被雨水压在低处不容易消散,再加上炮弹产生的热量使雨水蒸发形成水汽,这些水汽与硝烟悬浮在空中,就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不过这样也好,有了这些烟雾的掩护我军部队的行动反而会更容易些。至少我带着徐永维这几个人从坑道里钻出来还不至于被敌人的炮兵观察员发现
顶着四周不断传来了的爆炸声和铺天盖地的烂泥脏水,我带着徐永维和张明学顺着‘交’通壕爬上了山顶阵地。
所谓站得高看得远,这一带就是585.2高地的标高最高,能看到的范围也就大。从战壕里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举起望远镜朝北面一望,只见像‘蒙’了一层薄纱似的雨幕之中,伪军逃兵正紧张的忙碌着什么偶尔还能看到几架坦克模糊的身影,也分不清是什么型号,总之在紧张的调度之中。
很显然,他们这是在组织进攻或是为进攻做准备。伪军从美国佬那学来的习惯,没有炮火准备、没有坦克在他们面前组成钢铁防线,那是绝不发起进攻。这样打虽说比较科学,或者也可以说能最大程度降低伤亡,但同样也把自己的目标暴‘露’给对方。
果然,不过一会儿炮声就渐渐停了下来,接着就有一大堆的伪军在七、八架坦克的引导之下缓缓朝我们阵地‘逼’来。
炮声一停,战士们也就陆陆续续的进入了阵地。
也许是我手上拿着的望远镜特别显眼,李伟强一眼就认出了我,趴到我身旁说道:“团长,情况怎么样?”
李伟强跟着我有一段时间了,看到我在战场上早已是见怪不怪,所以也不说什么让我危险之类的废话。
“没怎么样?”我朝那群不紧不慢地走着的伪军望了望,回答道:“就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伪军一点也不急……难道咱们20兵团的同志打得还不够紧”
“是啊……”李伟强朝山脚下那群‘逼’来的伪军望了望,也有些奇怪的说道:“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怪了,还真没见过这么逃命的”
顿了顿又骂了声:“管他呢他们不急咱们也不急,反正不让他们过去就对了”
伪军的坦克的火力掩护很快就开始了,机枪和坦克炮对着585.2高地的斜面就是一阵‘乱’打,无后座力炮、迫击炮也参加了进来,霎时整个斜面就像是炸开了锅似的烂泥四‘射’,如果这不是充满了鲜血和死亡的战场,这场面还能称得上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