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洞’里,快,崔团长给卡在树‘洞’里头了”
“到处都是树根,刺刀……”
突然外面正忙碌的战士“哇”的一声,就好一会儿也没了动静,我正疑‘惑’的奇怪的时候,只听杨振山用一种奇怪的声音问道:“崔团长,你多久没洗脚了?”
“‘操’”我不由暗骂了一声,还说我来着,你们这些家伙哪个鞋子脱下来还不都是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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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斗,我们虽说取得了胜利,但我军的伤亡也实在不小。胡彪的一营在这一天之内就已经伤亡过半。后来我才知道,在战斗最吃紧的时候,特别是在美军游骑兵威胁我军侧后的时候,坑道里的一营战士根本就来不急补充到前线。以至于李伟强也不得不把他的三营派上了战场。甚至江长顺的九连也被拉了上去,虽说他们也有伤亡,但好在他们是在战斗快结束的那一阵子才上去的,所以只伤了四、五个。
更重要的是,我还从李平和那知道,林雪在这场战斗中也被拉上了战场,不仅没有受伤,还打死了好几个敌人,据说还因此而兴奋着呢
听着这些我就不由有些奇怪了,这都说第一回杀人是怎么怎么恐怖,怎么怎么恶心,怎么这小丫头还兴奋来着?特别她还是一个‘女’的,这‘女’孩子家的心思啊,就是让人想不通
我本来想‘抽’个空去看看她,但实在是因为战斗刚结束,统计伤亡、汇报情况、巩固阵地等善后工作很多,所以只得暂时放到一边。
538团战士的伤亡早在我的预料之中,同时受到敌人几个方向的进攻,而且还是腹背受敌,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挡得住敌人的进攻就算不错了。同时我也知道在战场上伤亡本来就是不可避免的,在朝鲜战场上的这几年,我几乎天天都在经历着这样的事,所以虽是为538团这样一支‘精’锐部队伤了元气感到有些可惜,但还能接受得了。
反正我知道不久之后,上级又会往部队里注入新生力量,上级不可能会让我们这支战无不胜的王牌部队就这样垮掉的。如果让我们这支基本上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典范的部队垮掉的话,那么损失的不只是我们538团,甚至还很有可能会‘波’及到整个志愿军队伍的信心。
真正让我感到心痛的,还是冷枪部队的伤亡,特别是杨振山和刘杨兴两个班的伤亡。两个班总共只有二十九人,这一仗下来就只剩下了十二个,这其中还有三个受伤了,没有一段时间的养伤是没法上战场了……
对冷枪部队的心痛,主要是因为他们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而且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还是因为我犯下的错误而付出的代价。如果我没有上当而轻易出手的话,这些损失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更重要的,还是这支冷枪部队是从26军手上“借来”的,这“借来”才只这么一天,就伤亡大半,能就这样“还”回去吗?
“崔团长”这时刘顺义把一封电报递到我的手上,说到:“这是26军77师的回电”
“唔”我忙从刘顺义手里接过了电报。
话说把人家“借”来的部队打成了这样,不管怎么样也得向原部队汇报下,所以我也只得硬着头皮给77师的王师长发了一封电报报告冷枪部队的伤亡,心里只想着,这一回肯定是会让王师长给骂得狗血喷头了吧
但没想到的是,接过电报一看,上面却写着简简单单的两行字:“死伤在所难免,牺牲也是光荣”
看着这封电报我不由愣了一下,随手就把电报‘交’给了站在身旁的李平和。
李平和笑了笑说道:“这电报的意思,就是王师长他根本就不介意如果是我,我也不会介意……”
“啊?”我不由疑‘惑’地望向李平和,这如果放在我身上,我的一支‘精’锐部队让人借去了一天就死伤大半,那不跟他拼命才怪了
“本来就是嘛”李平和反而不解地看着我说道:“不说咱们都是**同志,为的是一个目标一个方向。什么叫同志,那就是有共同的志向只要是为了我们的**事业,只要这些战士牺牲得有价值,只要他们死得其所,那就是光荣的、就是值得的,那又有什么好介意的?”
听着李平和的这些话我算是明白了,换句话说,也就是只要那上结冷枪部队的战士在战场上不是被当作炮灰用的,那不管有多大的伤亡都是**需要,**需要就不能讲条件……
这时代人的想法还真是不一样,到现在我还没能跟他们的心态达成一致
因为有了在上甘岭让美军在夜里偷袭的经验,所以今晚我明知道范弗里特的这场“表演仗”已经以失败告终了,但我还是不敢大意。
在649.8高地上,我们布置了一大堆的明哨暗哨,甚至为了保险起见,都把暗哨延伸到了正斜面的山脚下。对于侧后的305高地,则更是派上两个排连夜修筑工事,以防明天恼羞成怒的范弗里特再来上机降特种部队这一手。
美军的炮火还是有一声没有一声的朝我军阵地打来,局势还没有明朗,谁也不知道明天范弗里特这个疯子是不是还会坚持进攻。所以战士们个个都枕旦待戈。庞师长也知道我们538团的伤亡很大,连夜就把做为预备队的540团调了一个营上来。
于是一整夜我都在紧张和忙碌的气氛中渡过,接收新部队、构筑阵地、制定作战计划、组织弹‘药’补给等等,这还是在有刘顺义和李平和两人协助的情况下了,否则还真不知道会忙成什么样子。直到天‘色’微明时,我才得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但很快就被通讯员给叫醒了。
“崔团长庞师长让你去师部去一趟”通讯员小陈满脸歉意的看着我,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庞师长的命令,他是绝不会吵醒我的。
“唔”听着通讯员的话,我浑身的紧张不由为之一松。因为我知道,庞师长会在这个时候让我去他师部,而不是在电话或是电报里下命令,肯定是战事有所缓解了。否则的话,哪里还会把我这个一线阵地的指挥官调到师部去谈话的道理。
我甩了甩因为睡眠不足还觉得有晕沉沉的脑袋,撑着全身的疼痛从‘床’上坐起,发了一会儿呆,经过一场思想斗争后才终于站起身来,从墙上取下皮带绑在腰间,抓起步枪就带着徐、张两位警卫员走出了坑道。
走出坑道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战势已经趋于缓和了,这从天空中美军的飞机已经销声匿迹这一点可以看得出来。与美国佬打了这么多久的战,我很清楚美军对付志愿军惯用的方法,就是在开战的时候尽一切努力封锁目标的补给。炮火封锁,飞机侦察、轰炸援军和补给线,几乎每一场战都逃不开这种套路。
不过说实话,这方法的确给装备落后的我们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比如说上甘岭,还有之前的五次战役,几乎每一次战役都是因为补给困难而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否则的话,这场战争不可能会打得这么久,前三次战役美军就很有可能已经被我们赶下大海了
现在天空中没有美军飞机对我们高地的封锁,也就意味着649.8高地可以轻松的得到二线部队的增援和补给,这似乎就是在告诉我,范弗里特已经在这场战斗中认输了
又过了一关我不由抬头看了看一片晴朗的天空,真希望这场战争能够早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