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风高,连着下了几夜的大雪让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雪白的一片。即使之前敌我双方的炮火已经把阵地打得坑坑注注一片狼籍,但新雪很快就把所有的污清、尸体和鲜血掩埋得一干二净。四周又是一片沌洁、施丽,找不出一点战场的影子。当然,除了那一道道探照灯的光线和偷偷‘摸’向敌人阵地的我们之外。
我带着战士们轻车熟路地避过了敌人的探照灯,越过口7口高地朝敌人的阵地‘摸’去。敌人的探照灯虽说给我造成了一些麻烦、耽误了我们的一些时间,但却给我吃了一粒定心丸。因为我知道夜视仪怕强光。所以有探照灯的存在就说明敌人的狙击手还没有进入阵地。这至少证实了我的第一咋小猜测 敌人进入潜伏阵地的时间,大慨在凌晨两、三点。
掏出了怀表,借着雪光看了看时间,指针大慨指在十二点多的位置。
选择这咋。时间进入阵地,为的是能确保我军能在敌人进入潜伏阵地前进入战场,同时也不至于太早而让那些还没睡觉出来闲逛的美军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走下了7高地。我朝后方挥了挥手,战士们就越过我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幕敌人阵地‘摸’去。
走进敌人的地雷阵已经不是头一回了,之前王显儒已经在这片地区排过好几次雷,而且不久前,我军的炮火还对敌人的阵地进行了火力覆盖引爆了不少地雷,但我还是很小心地让王显儒走在最前面。
这么做的原因,一是围为我们输不起。一旦这次我们***了,就会打草惊蛇让敌人有了戒心,下一回还想这么做,只怕就是难上加难了。另一咋,原因则是美国佬的地雷安装起来很方便,他们甚至可以用飞机大批量的空投布雷。所以难保他们会对这片地区布下了新的地雷。
我的担心显然不是多余的。因为这时队伍前进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偶尔还会停顿一会儿。不过地雷显然已经比我们以前潜伏的时候要少得多,这让我们没有‘花’多少时间就到达了敌人布下铁丝网的位置。
铁丝网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几根木桩和铁丝歪歪扭扭的斜‘插’在雪地里,寒风一吹,铁丝上挂着的罐头盒就随风摇晃,不甘寂寞地发出了铿铿锵锵的响声。
我对战士们打了咋小手势,正要命令战士们分散展开寻找有利的位置潜伏。却被王显儒抢先一步给拦了下来。
王显儒也没说话,径自朝四周走了一阵。不一会儿就起了几枚地雷,只看得我暗叫了几声好险。
铁丝网内侧离敌人山顶阵地只有几十米远,是敌人活动的区域,同时也是敌人狙击手的潜伏位置。原本我以为在这片区域里是不可能会有地雷的,但事实显然不是这样。
我突然想起王显儒之前好像有跟我说起过,比较谨慎的敌人,在晚上睡觉前会在自己活动区域外围布上地雷,并记住这些地雷的位置。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前,再把这些地雷给起出来。
这样做的目的,一是可以出乎敌人的意料之外。给敌人造成伤亡。二是可以给己方部队提供警戒以免遭到敌人的偷袭。这些美国佬想必就是属于谨慎的那一类了。
我不由暗自抹了一把汗,自己的这次行动差点就要因为自己的一点疏忽而落得满盘皆输了。
不过很快又觉得有些不对!
如果这里埋着地雷,那美军的狙击手要进入潜伏位置该怎么办?他们进入潜伏位置前肯定要先把这些地雷给排除,否则还不是炸着自己人了?现在王显儒把这些地雷给起了,到时美军的工兵要是找不到地雷,那…… 想到这里,我赶忙把王显儒招了过来,附耳小声命令道:“不要起雷。把起的这几枚地雷布到原来的位置上去,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协助其它同志进入潜伏阵地!”
听我这么说,王显儒开始还不解地望了我一眼,但很快脸‘色’就由疑‘惑’转为吃惊,接着再庆幸地呼了一口气。显然他也明白了自己刚才起的这几枚地雷,无异于是在告诉美军的工兵。我们已经潜伏在他们的阵地上了。于是也不多说。点了点头就按照原来的位置把这些地雷重新布上。
战士们一组接着一组的在王显儒的引导下进入了潜伏位置。铁丝网内侧的地雷不多,事实上美国佬在这片区域布置的地雷也不敢太多,否则多到连他们自己也记不清位置在哪里的话,就是自个给自个找麻烦了。所以战士们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就轻松地在自己认为适合的位置上潜伏下来。
我们可以选择的位置不多,我们必须保证自己离敌人足够近,这样才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冲到敌人面前将其击毙,并在最短的时间里取得敌人的装备返回己方阵地。但我们也不敢离敌人太近,否则,那些美军狙击手进入潜伏阵地时,就很有可能一脚就踩着了我们
因此,战士们都很有默契地选择了看起来不适合打狙击的位置。有些是岩石下的‘射’击死角,有些是弹坑的突出边缘,还有的则是在山丘上。而我,则选择了躲藏在一个树桩靠向我军阵地的一侧。
但不久之后。在敌人进入阵地时,我很快就发现自己选择的这咋位置并不合适,因为这咋。错误的选择,我也吃了不少苦头。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王显儒完成任务后,照例在我的命令下顺原路返回,四周再次恢复了原有的平静。一咋,个潜伏好的战士很快就消失在黑夜里。漆黑的空气里就只有风声和雪‘花’落在地上时沙沙的声音。
我左手反握着军刺,右手拿着手枪,默默地趴在地上,狙击枪则放在了身旁的雪地里。毫无疑问。近身作战时军刺和手枪要比步枪还要好用得多。
如果让我选择这世上最枯燥、最乏味的一件事,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潜伏。因为我只需用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趴着不动就能把几个小时,甚至是十几个小时的潜伏慨括完。而且在这冰天雪地里潜伏。对任何生物都会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如果其它生物会潜伏的话。
好在战士们平时一直坚持着潜伏练,所以这对他们来说还算不上什么,只是苦了我这个团长平时我因为团长这个身份,所以才可以偷懒,很少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与战士们一起刮练。这回不得已出动。突然潜伏在这么寒冷的雪地里感受着不断来袭的寒冷,不由得大呼受不了。 带着雪粉的寒风就像连绵不绝的海‘浪’一样,一‘波’又一‘波’朝我涌来,有衣服包着的部位还好,‘裸’‘露’在伪装披风外的脸就像是被镰刀割着一样生疼生疼的,手脚因为不能动弹很快就被冻得失去了知觉。这时我才真正体会到战士们平时受的是怎么样的一种苦。
想起这段时间,他们每天都要在这种环境下潜伏十几个小时。而我现在趴在这里一个多小时就有些受不了了。于是一种敬佩之心就油然而生。因为我无法想像,是一种什么‘精’神在支撑着他们坚持下去,也无法想像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耐力。
气温该有零下十几度了吧!我忍不住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想起网入朝时经历的第一咋小冬天,想起拉个屎都要担心被冻住的严寒,想起大批大批的志愿军战士因为没有冬装而被冻死,也想起了因为下雨而被冻死在那个阻击高地上的战友,想起他们死后跟雪一样白的脸,情不自禁地打了寒颤。
就在这时,黑暗巾隐隐传来了几声脚步声,我赶忙下意识的把头往下低了低,并且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据说有些厉害的狙击手会感应到敌人望着他的目光,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只自己有时的确会有这种感觉,而且每一次似乎都很准。
脚步声越来越响了,我试着根据这些脚步声去判断敌人的人数。得出的结果让我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人的人数大慨就只有五、六个。
我会担心敌人的人数,是因为如果美军狙击手人数太多的话。我们很有可能没办法一咋。不漏的把他们全部干掉。我所带领的战士虽说有两个班,但开展冷枪运动到现在,这两个班的战士加起来也不过只有十七人。这还包括我在内。而且因为我们相互之间没有通讯设备无法联系,所以不可避免的会出现不同组的战士选择了相同目标的情况。
所以如果敌人太多,就很有可能会有所遗漏。
而那些美军个个都是拥有夜视仪的狙击手,有遗漏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我军的全军覆没。
不过这下我可以放心了,美军狙击手只有五、六个人,咱们十七咋小人对付他们这么几介”那是怎么样也漏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