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未认为父亲之死是许卿的错,更没怪罪过他,反而怕他愧疚自责,故意隐瞒此事。但此时,许卿竟然反过来安慰他,让他别伤心。
起初想守护对方的明明是他时初啊,最后他成了被守护的人。
时初的喉咙里有些热,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才出声:“难过吗?”
“嗯。”
因为你伤心,所以我难过。
许卿头埋在时初后背里,没有看见他眉眼间生出了璀璨的银河星芒,他嘴角浮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若冰雪乍破,瞬间春暖花开。他的声音暖洋洋的,“嗯,那我不伤心了。”
竟然缘由我而起,我又怎么舍得再让你难过?
“真的?”许卿微微抬起一点头。
时初的大拇指轻轻在他手上来回磨挲,触到几颗冰冷的雨珠,他心角不由一抽,一阵刺痛。
他任由许卿抱着,两人紧紧相依,一瞬间,恍惚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一幕,许卿扑进他怀抱,眼眶擒满泪水感谢他扮cosplay逗他开心。
如今,同样是被许卿抱着,而这一次,轮到了他来说谢谢。
许卿不明白,胸膛为什么有股酸楚顶得发涨,为什么眼睛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涌动,他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嘭嘭嘭,如同雷点错杂猛烈。
时初说:“我只不过有点想念父亲罢了。而且你回来了,我还有什么可伤心的……谢谢你,许卿,我爱你。”
青梅未枯,竹马未老,他爱的人,只又有他。
……
“你先换,我在外面等你。”时初关上红木门走出房间,半依着走廊的石柱等许卿换衣服。
雨后的天空,清澈如一潭泉水,夕阳的光辉晕染出一团团深红绛紫,仿若一副缤纷绚丽的水彩画。
他们离开东郊陵园时已经过了五点,恰好时家的本家在陵园附近,时初依就近原则,提议会本家吃饭,顺便带许卿回去见家长。
许卿换好一件新卫衣出来,见时初仍穿着一身黑,整张脸瞬间就黑了起来。
“你也要换。”他指着更衣室里面说。
“我?”时初瞥一眼他干燥的黑风衣,不解地皱眉,“为什么?我没湿。”
好端端的“没湿”两字,从他口中说出来,瞬间就变了味。许卿先是一愣,白皙的脸颊浮出一抹暗红,他恼怒成羞地推着时初的后背,意图让他进更衣室,傲娇地开口:“不管,我不喜欢这套,你必须去换。”
毕竟是个受,尽管使出吃奶的劲也无法推动身姿伟岸的攻。
反而时初一个转身,他被反压到了身后的石柱上。小攻似乎知道了小受心底在想什么,弯着唇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换衣服,为何不等上床好好玩一番,玩湿了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