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是邻家的大哥哥,什么都依他,从不会让他有任何不舒服,更不会欺负他。
但今天……
门铃响起的刹那,他以为是时初,吓得身体一颤,直到可视门铃屏幕上展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才松一口气。
“在吗许卿?是我,张导。”
许卿打开门请他入座,端来茶水。
月光穿云破雾而来,为地板渡一层银光。导演静默地坐着,两眼无光,唇瓣紧抿,似有心事。
“张导你怎么了?”
导演盯着一地月光,眼神一瞬变得有些伤感,他的喉咙微微滚动一下,艰难地开口:“今天是他的祭日,一个人待家里空落落的,来你这待会。”
“张导,我明白作导演写剧本,容易胡思乱想,”许卿眨了眨眼,伸手试图摸他发烧没有,“但祭日这东西不能乱说。”
许卿日本留学三年,国内有些事他自然不知。
张导摇摇头,看一眼对面这个透着自己曾经影子的许卿,低头黯然良久,将他的恋爱史徐徐道来:“我和你蛮像的。我和你一样,是基,可我又和你不一样,我爱的人早已不复存在。”
“曾经我是个影视导演,摄影头只围着他转。后来镜框里的他假戏真做,与另一个男人产生了私情,我便找了一个女人故意气他,于是我们就不欢而散分手了。他死后,摄像头从此找不到意中的拍摄对象,所以我就来做cv导演了。”
短短几句话,字里行间仿佛蕴藏了跨越千古别离的悲伤,许卿心头后知后觉地涌出一股酸楚顶在胸口发闷,忘记否认自己不是基。
但关于他的死因,导演只字不提,怕后半截故事触情太深,伤了人心。
“所以今天是他祭日又是怎么回事?你还没讲完呢。”许卿好奇地探出脑袋,若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
导演抿嘴不说话,凑近他的脖子一看:“我的天……这是小草莓?”他转移话题,重重地拍了一下许卿的腰,“年轻人真会玩。”
“瞎说什么啊……不小心磕的。”许卿捂住吻痕缩回脖子。
啧啧啧,可真不小心,没准下次会不小心弄伤了腰。
“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想告诉你一句话,”他双手交叉握在胸前,语重心长地开口,“可怕的并非梦醒,而是梦醒之后,空无一人。你和时初还来得及。”
夜深,月光头过玻璃洒下一地清辉,隐约能看见家具摆设的轮廓。
许卿躺在床上,睁着眼,豪无睡意,翻过身,盯着身侧空着的一个枕头发呆。
他满脑子都是时初。
绝交的三年里,时初哥哥到底怎么过的?有没有按时吃饭?晚上睡得舒适吗?
明天……他应该如何面对时初?
是男人就会有尊严,何况是时初那样的男人,肯地无法接受被弟弟扇巴掌。
可明明是他在先过分的……为什么自己还一腔内疚?
许卿愈发惆怅,最终摁亮灯坐起身,摸出手机点进bilibili转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