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千雪将司夜宸抱到了隔壁房间的床上,然而敛眉凝神运气,但见他口中缓缓吐出一颗小小的红色光珠。
这是他凝聚了千年修为的内丹,他不擅于治愈的法术,只能提取自身修为的灵气渡入司夜宸体内替他疗伤。
如果不是因为司夜宸伤势太重,这种损耗修为的事一般情况他都不会轻易使用。
随着内丹中的灵气一点点注入司夜宸的体内,他身体各处大大小小的伤口也都慢慢愈合,连同自伤口处侵入体内的煞气也都一并驱散了出来。
在所有外伤都治愈完毕之后,流千雪收回了内丹,可是司夜宸却始终昏迷不醒,他不由紧紧蹙起了眉来。
虽然他的外伤在自己的内丹治疗下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但他灵魂受的损伤自己却是束手无策,也是极其不容易恢复的。
不仅仅因为爱上了苏玥那个女人所受的噬魂之痛,更因为他动用了本不该用的法力,令他本就脆弱的灵魂受到了反噬而伤。
流千雪一双细长的凤目微微凝起,有极为复杂的光芒不停闪烁,最后似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右手一翻,掌心间赫然多出了一颗鹅蛋大小的玉珠,隐隐泛着紫色的光泽,却是那之前本应给了苏玥,并送去了地府的摄魂玉!
他手托着摄魂玉,眸中映照着玉身上那紫色的光亮,影影绰绰。
在司夜宸触碰到这颗摄魂玉陷入幻象,并叫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他便清楚地知道了这颗玉是什么!
而它对于司夜宸的重要性亦是非同一般,所以当时他才会特意藏起,换了个假的还给苏玥送回地府交差。
以他出神入化的幻术,只要不使用摄魂玉,轻易不会被发现。
他本想将这颗玉就这么永远地藏起来,却没想到如今还是不得不用上。
司夜宸出生时灵魂脆弱是有原因的,因为他还缺失了一部分魂魄,那是承载了他最重要的一部分记忆的魂魄,而这颗玉里就藏着他所缺失的那部分魂魄。
他现在灵魂受损,就不得不以魂养魂,只要将这部分魂魄注入回他的体内,应该就可以将受损的灵魂疗养修复。
但同时,那曾经封存的记记却也会因此而被想起,所以,这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法子。
流千雪将摄魂玉靠在了司夜宸的眉心之间,只见玉身上那紫色的光泽越来越亮,而后整颗玉化为了一道紫光就这么直接从他的眉心钻入进了他的体内。
他的身体也开始渐渐散发出一股奇异的紫光,流千雪当即双手迅速结出了一个封印,然后指尖点触在了他的眉心,有雪白的光芒自他指尖散出,将那团紫光压了下去,直至消失。
做完这一切后,流千雪额角隐隐划过几许的薄汗,收回手,轻轻地吐出了口气:“只能暂时这样封印起他的记忆了,却是不知道这封印可以压制多久。”
另一边苏玥也在焦急地以灵力自我疗伤,好能早日下床去看一看司夜宸的情况。
而出乎她的意料,她体内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股极为纯净而又强大的灵力,她的肉身在那灵力的疗养下,胸口的血洞竟奇迹般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愈合着。
比起上一回的内伤而更为严重的这个伤势竟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就完全地愈合,再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这个惊人的发现让她着实有些诧异,却也只是当作是她灵力增长的原因,并没有进一步去深究,因为她更挂心的是在隔壁房间的那个人。
明明她看过了,他身上的伤都已经愈合了,可是却一直还没醒过来,着实让她担心得整颗心都吊着放不下来,生怕他有什么事。
心急下只能逮住了流千雪逼问,他跟在司夜宸身边那么久,又是修行了千年的狐妖,知道的应该比她更多。
流千雪这两天一面忙于处理公司事务,一面要忙于应付夫人的问询,同时对司夜宸迟迟未醒也有些忧心。
虽然已经将他缺失的魂魄补回,照理说应该很快便能复原苏醒,但现在他却一直迟迟不醒,难道是灵魂损伤太严重了?
流千雪本就心中焦躁,对苏玥也心怀不满,在她逼问下,干脆什么后果都不顾地直接全都一股脑地告诉了她。
“老板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灵魂受了损伤,灵魂受损的严重性,你该很清楚才对。”
“灵魂受损?”她一脸惊诧,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同时也不愿相信:“不可能!他好好的怎么灵魂会受损?”
虽然不知道那个血煞是个什么东西,不是厉鬼,也不是鬼煞,但她却是能感觉出它的阴邪之气与凶煞之力,被它所伤,或许会让邪煞之气侵体,但却不至于损伤到灵魂。
流千雪冷嗤一声:“老板与常人不同,自出生时便灵魂极其脆弱,但为了应对像现在这样的危险情况,我迫不得已教了他一些法术,只是他虽然学了,却不能随意自如地使用,因为一旦使用,他脆弱的灵魂便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受到反伤,所以,这只是在极度危急的时候才能使用的几乎等于以自伤为代价而救命的法子,而他,很显然在受到血煞袭击的时候用了。”
“那你呢?”苏玥只觉心尖儿一颤,忍不住大声质问:“你为什么没有护在他的身边?”
流千雪凉凉睨了她一眼,眸中神色极为不善,眉梢轻轻一挑,语声中带了些阴阳怪气的味道::“如果不是你和那什么鬼明星整出了那种破事,累得我要去替你收拾烂摊子,我怎么可能会在明知道有危险要来袭之前还离开老板的身边?”
他的话有如一道惊雷劈在苏玥的头上,让她在震惊的同时也瞬间清明了许多,很快明白过来。
原来,她之所以能澄清一切,跳出那个事非娱乐圈的纷扰,都是因为司夜宸在背后暗中帮她善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