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透明而幽怨的魂魄。
它的身体,直接从玉佩阴阳颠倒的身上,出现了。
看得出来,眼前的世界,因为它,而与众不同。
悲悯的白色,艳光四射。
魂魄的身上,覆盖了一层浅浅的雾气,显得它的身体模糊无比,惨烈的肉体,和它现在魂魄的样子,格格不入。
它睁着眼睛,视野所到之处,都不是它的同类。
弹射出去的视线,此刻在眼前空悠悠地晃荡着。
什么都躲不开它的眼睛。
它早已对这个世界,产生厌恶的情绪。
“看,这是一个魂魄,我将它纳入了玉佩内,就是这样简单。”
它的身体,却没有立即飞走,而是一圈一圈地在颌天的眼前混乱地晃荡着,旋转的趋势,愈发接近他们的身体。
这可是一根线。
颌天观察着,认认真真。
她很快就发现了一根线,此刻拴在它的脚踝上,魂魄是灵体,但此刻魂魄的脚踝处,是一种酷似封印的迷离和恍惚,现在呈现于颌天眼前。
她瞥见这奇怪的东西,甚至因为它,魂魄的脚踝处,银色已经减小很多。
成为薄雾,可以消失。
“还有其他的吗?”
见萧平川已经几乎为自己而拜倒,身上也是颤栗而来,哆哆嗦嗦。
颌天闻言一笑。
“还有的两个。”
一个被她斩了头后飘出的魂魄,它的身上,银丝数万迸发,就连整个人也是软绵绵毛茸茸的,被泄气之感缠身。
晦气!
颌天也听得到他们的鬼泣。
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声,缩成一团的一个小魂魄上,一根线也和她的玉佩连接。
真是颇为灵异的一件事。
“我是第几次看到魂魄了?”
萧鸢殇想着。
今日发现泠逸疏一手操控那魂魄的手艺,他也心动了。
他是一座大靠山,因为他可以俘获魂魄。
现在的魂魄,显然加深许多,他居然也可以看得到!
“这魂魄还挺鲜活的,鬼气倒没有多少。”
最终,还是萧平川一语道破天机。
“对啊。”
这玉佩也不简单,它居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世间万物保鲜?这可以储物的地方,只不过的一块玉啊。
也不错。
萧鸢殇不由自主地惊叹起来。
那些魂魄并未停留太久,却有一种活力在其中迸发,颇为独特。
必然是这玉佩的创造者,另辟蹊径。
身为操纵它的人,难道颌天不知道怎么去开启、闭合它?
颌天满不在乎地轻笑着,意思是新鲜。
魂魄的身体,被线桎梏。
它们对颌天,也产生仇视的目光,一种幽怨,在眼底潺潺流动。
现在,颌天怡然地抓着玉佩。
玉佩内循环往复的周转,让她想到囚禁的痛苦。
一望无际的血液,一种清晰的敬意,衍生。
颌天告别了三人,他们去处理尸体,而她就果断而自然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内。
虽然看起来颇为简朴,但颌天很喜欢自己的屋子。
她裹着被子,沉沉入眠。
次日,辰时,略略转阴的天空,馨香甜美的春花,简单高雅的银器,贵族礼宴般的早茶,郎才女貌的璧人。
雕栏玉砌的高台,琳琅满目的吃食……此地是晏熹歆赐给沈家居住的一座楼,楼上楼下,此刻也弥散一层食物的香气。
“玄中世,你吃吗?”
沈流情一口口咬着糕点,声音模模糊糊,而含情脉脉地对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眼角产生微微的鄙意,轻微擦过少女的眉眼,精致,但没有了本真。
“我不饿。”
他的声音,早已轻柔很多,怕是没睡醒,整个人也透出一种微妙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