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正面交锋(1 / 2)

少正卯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边掠过,然后看见子路的眼神忽然变得呆滞,紧紧掐着甲兵队长的手也松开了。他立刻意识到孔丘干了什么。电光火石间,他做了一个选择。这是他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相信,孔丘绝不会放任子路不管,他肯定要囚禁子路的主魂,甚至情况紧迫,消灭都是有可能的。这当然很可惜,子路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如果能为自己所用,必将成为左膀右臂。

杀入子路的神堂中宫,挽救子路,当然是可以做到的。不过在第三者的中宫交战,自己十有八九不是孔丘的对手。但如果不管子路,眼下就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杀死孔丘的机会。当然他不会马上就死,但那种活法,与死何异?

少正卯在瞬间就做出了选择,他脸上保持着微笑,悄悄潜入孔丘中宫。

进入孔丘中宫世界的那一刻,他被震撼了。第一次进入这里时,他和孔丘还都是翩翩少年,两人互相攻守,更像是彼此挠痒痒的玩闹。后来再进入时,两人都多了几分煞气。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二十岁开始,自己就再也没敢进入孔丘的中宫了,当然孔丘要进攻自己也不那么容易,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他绝对可以和孔丘决战。

孔丘的中宫都是平直的大道,不见一点弯曲,犹如木匠用墨斗标直过的一样。四通八达的大道边上,都是苍劲的松柏,孤直的翠竹,树上栖息着青鸟,树下随处可见身着衣冠的学子,彼此间高谈阔论;也有人独坐树下,抚琴而歌。

远处的宫殿,雄壮至极。高耸的宫墙直插天际,巍峨的大门下,站着两个巨人一样的甲兵。另有两队同样高大的甲兵绕着宫墙巡逻,片刻不停歇。

这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如此威严不可侵犯的内心世界?那一刻,少正卯感到一种极度的恐慌和震撼。这种感觉,他只感受过一次,是师父第一次带自己上泰山的时候。也正是那一次,注定了自己的一生,再也没有第二种选择了。

无论如何,这都是他最好的机会了。如果不趁此时击败孔丘,他将再无机会。少正卯咬咬牙,向宫墙猛冲过去。原本自在读书弹琴的学子们注意到了这个浑身散发白光的入侵者,但他们并没有动作,只是威严的看着他。而宫墙外的甲兵则立刻高度警觉,停下脚步,聚集到宫门前,举起闪着寒光的武器,发出警告的长啸声。

少正卯身上白光大盛,他将自己的飞魂之力提到最高,决心毕其功于一役。没有更好的机会了,只有这一次!

迎面冲来的两个甲兵被震飞了,但少正卯也十分震惊,他竟然被撞得停住了猛冲之势。这应该只是宫墙外的潜意识才对啊,竟然就有这么大的力量?少正卯不肯相信,一个人的潜意识也能强大到如此程度。他咬牙继续前冲,高大的甲兵们前赴后继的拼杀,都被他打倒在地。最后只剩下两个最高大的守门甲兵。少正卯的白光已经减弱了不少,他感到了疲累,即使在他战胜子路的主魂时,也没有这么累过。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喘息了,他知道,中宫受到威胁,孔丘的主魂随时都会回来,以现在的情况看,即使在中立的第三方中宫内,他也没有机会战胜孔丘。而在孔丘的中宫世界里决战,自己必死无疑。

少正卯大吼一声,白光迸发,凌空飞起,双脚连环飞踢。守门甲兵高举金戈,架住他的攻击。但少正卯这全力一击实在太凌厉,两把金戈被踢断了,守门甲兵踉跄后退,然后马上又扑上来,凭借着高大的身体,死死抱住了少正卯。即使隔着白光,少正卯仍然感觉到身体受到挤压的巨大力量。他大吼一声,双拳齐出,击中两个甲兵的胸膛,那两个守门甲兵终于支持不住了,口喷鲜血,摇晃着摔倒了。

少正卯喘着粗气,聚集力量,对着高大坚固的宫门,准备发出最后一击。只要能进入宫内,不管里面有多少守卫,他相信自己可以找到空隙钻过去,直奔魂基。自己可能会遍体鳞伤,但失去魂基的孔丘主魂,必然受创极重,即使能赶回来,应该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了。就算自己今天杀不了他的主魂,以后随时都可以。只要消灭了他的主魂,他就变成行尸走肉,命不久矣。

少正卯飞起一脚,那脚在空中迅速膨胀变大,变得犹如巨锤一般,重重的砸在宫门上。宫门发出轰鸣的巨响,微微晃动。少正卯收回脚,再来一次,宫门上碎石如雨,纷纷落下。他咬紧牙关,再次猛攻!

宫门终于支持不住,被踹开了一道缝隙。少正卯大喜若狂,正准备收缩身形,从门缝挤进去。他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不请自来,是为贼盗。”

少正卯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猛然颤抖起来。仿佛过了很久一样,他才缓缓转过身来。门缝仍然开着,但对他已经没有意义了,孔丘站在他面前,比在第三方的中宫世界里还要高大,身上白光直冲天际,双目浩然如日月,威严的看着他,有如神明。

少正卯勉强一笑,身上却止不住的颤抖:”师兄功力进步好大,远比我们当年练习时更厉害了。师弟甘拜下风。”他嘴里这样说着,身上却凝聚了所有的力量,即使命丧于此,也总不能坐以待毙。即使孔丘杀了他,他也一定要让孔丘付出代价。

孔丘明白少正卯的意思,他想把这次谋杀说成是师兄弟间的练习赛,就像是两人都是少年时一样。他当然也明白这么幼稚的理由骗不了自己,但他总是要试试,他从小就是如此。孔丘看着少正卯,好像看见了当年那个无拘无束,放荡不羁的少年。尽管和自己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但两人却仍然感情很好。师父更喜欢自己,但管束也更严格,对师弟反而更放纵一些。他原来不明白是为什么,但当他明白之后,却几乎无法忍受,只能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