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味道的梁园，立刻抬起了眼睛。

才一会儿不见，他的整个人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的脸上就像是涂了一层面粉，看起来非常的惨白。

而且，那一双眼睛，深深的陷入了进去，好像是很长时间休息好，眼窝周围那一团黑眼圈，仿佛打了一层浓厚的眼影。

自己他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紧紧缩在沙发上。

那样子看起来，不像一个正常人。

倒像是……电视里的瘾君子。

见他变成过来这样，跟在我身后的两个女孩子，完全不知所措。

特别是王佳，她朝我靠近来：“唐老板，梁园会不会也变成苏全？”

“你先别说话。”

对她说完后，我蹲下来，把那碗汤朝梁园靠近了些。

醋酸的味道，从韭菜汤里冒出来，那上面漂浮着的深绿色的韭菜花，看起来就像是飘在水面上的浮萍。

梁园也朝碗汤靠近了些。

他把鼻子靠在碗边闻了一下，醋酸的刺激味道，冲得他身子一个激灵。

“这是……”

梁园抬眼看向我。

我发现不过一会儿功夫，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灰褐色，那双眼珠子，上面还是盖着一层膜，充满了病态的感觉。

“这是韭菜陈醋汤，给你量身定制的。”

我的语气压得很低。

对他说话的时候，也是柔声柔气的。

明明屋子里的温度不是很低，梁园却好像很冷。

他哆嗦了几下。

又问我：“唐小饭，怎么会这么酸？”

“我加了陈醋，当然酸。”

“陈醋？”

“嗯，越存越香的东西，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酿制好的，估计比你的岁数都大，喝了它，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比我岁数还大？”

“没错！”

梁园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我看见他烟灰色的眼睛里，一双眼珠子还在左右转动。

凸出来的喉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挤一挤地往喉咙外面窜。

《秋月食单》上说：

不满十八岁去世的女孩子，身体里会残留一种叫做“硫红”的物质。这种东西在特定的温度、湿度下，会滋生出一种微生物。

这种东西，在满月的时候，再是接触到湿度适合的泥土，就会生根发芽。

冲破地面后，生长出来的植物，枝叶深红，叶片会变成长条的心形状。

这种植物，就叫做“月亮红”。

它的液体经脉中，带着一种特有的元素。

哺乳类动物接触到这个，严重的，会当场死亡，情况好一点儿的，脑神经会立刻被麻痹，产生幻觉。

不过这东西，因为生长条件特殊。

十分的罕见。

刚才当邓桂花跟王佳说起那个深红色的心形叶片时，我的脑子里一下子就想起了《秋月食单》上说起的“月亮红”。

“月亮红”，“红姑娘”……

无论是从外形，还是名字上，这两者都非常相似。

食单上还说：“月亮红”的药性，其实跟喝了高度的烈酒是差不多。

烈酒伤害内脏。

更伤人的神经系统。

而解酒的神器，恰恰就是陈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