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怪人在我跟前,说了上面的那么几句话后,我倒对它有些另眼相待了。这人性是非什么的,它分析得很准,也把握得很透彻。
贪欲和恐惧,隐藏在每个人心里,一旦爆发出来,就会满目全非。
怪人侃侃而谈的时候,很像一个学者。
不过,我得保持头脑清醒,毕竟我这一趟过来,可不是跟这怪人聊人性的。
于是,我问怪人:“你,到底是什么?”
听见我这么问,怪人身子往后靠了一下。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
怪人打了一个酒嗝,两杯酒下肚,它似乎是醉了,语气也开始飘了:“我?说出来吓死你!”
我笑一下:“我胆子一向很大,不容易被吓死,你说说看。”
怪人顿了顿,说道:“我本是那东山上的鸡神,在我的庇佑下,一百年以来,我的子孙们个个茁壮成长,东山族人们,靠着它们,衣食无忧,生活富足。”
怪人在说这话的时候,是满满的骄傲。
它的头往上昂起,抬高45度左右,灯光下,鸡毛根根发亮,看起来很是容光焕发。
抖了两下鸡毛,怪人继续吃着蛇胆:
“原本,我与跟他们几代族人,都相处得非常好。他们奉我为鸡神,我保他们世代平安。可到头来,我还是低估了人的贪欲,所以……”
我接话:“所以,你在那个晚上,控制了族长,让他亲手砍死了自己的族人?”
“没错!”怪人盯着我,幽幽说道:“你难道不觉得,他们所有的人,都该死吗?”
“那族长呢?”
怪人顿了一下:“鸡没了头,还能活,人没了头,其实,也可以不死……”
它盯着我,尖利的嘴巴,闪着光,就像能够啄穿人心髓一样。
怪人低头看了看自己:“他的身体,我的头,配合得刚刚好,这才是真正的,他中有我,我中有他。”
一阵阴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
那一头,怪热放下了筷子,开始整理起自己的那身西装:
“这套衣服,族长花了一万块钱买的,我觉得不太值,贵了点儿。一万块钱,不是笔小钱,他却非要买,这就是欲望。人这种东西,就怕比较,看见别人有了,自己就会眼红。连族长都是如此,更何况他的那些族人。”
怪人说话,不紧不慢。
身后的三个人,却听得心惊胆颤,特别是王瞎子,脸都白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糜烂的手臂,一脸的凝重,似乎世界末日要来了,身子也开始微微发抖。
我轻轻碰了王钢一下,让他保持镇定。
我也瞟了一眼他那伤口,那处受伤的地方看起来,比之前更严重了。
黑乎乎的血肉翻开,我似乎还能看见白色的骨头。
鬼针草具有一定的止痛效果,王瞎子在离开面店的时候,我又给他涂了一次这种草药,所以他现在在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不过这鬼针草,只能治标。
治本,还得找到正宗的铁皮石斛才行。
我问怪人:“你把东山上的全族人都杀了,你后来去了哪里?还有,你怎么又会找上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