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也看着我爸,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
平常,他对我的钱管得很严的,一个月三千块钱工资,他从来都不会全额发给我,东扣西扣,最多给我一千块。
而此刻,他不仅把藏银行卡的地方告诉了,还让给我知道了密码。
我吃了一口猪肝,我爸的手艺很好,猪肝被他做得很烫很嫩,香滑可口。
“爸,你干嘛跟我说这个?”
我爸的神色比刚才严肃了许多:“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这钱,你拿着,千万不要胡乱花没了……”
我现在都记得,那天我爸说这话的语气。
那种感觉,似乎真的在交代后事。
回想起来,好像他那个时候就已经预感到了他自己会出事儿。
站在楼道的入口,那股铺面而来的冷气,凉飕飕的,身旁的梁园也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唐小饭,这里,果然很邪乎啊。”
我转头看着他:“你怕了?”
梁园身子一挺,嗓子里咳嗽了几声。
随后,他就大步走了上去。
楼道里的灯光依旧很暗,我眼看着梁园的身体渐渐隐没在黑暗里面,那寒意透出来似乎要将我也吸进去了。
“梁园!”我叫了他一声。
他回头,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见他冲我挥了挥手:“唐小饭,快点进来!”
我哦了一声。
摸了摸包里的东西,心里比刚才定了一下。
梁园见我跟了进来,便转身继续往上走去了。
楼道里,还是那股霉臭味。
我的手触着水泥制成的扶手,跟着梁园往二楼走去。
这里是我跟梁园从小一直生活的地方,每一处我们都很熟悉。
这一次,我没再听到那个女人哭泣的声音。
走过她家门口的时候,我特意往窗户里看了一眼,靠墙的桌子前头,一个女人低着头,长发披肩。
就在我往里面瞧过去的时候,她突然抬头看向我。
那是一个微胖的女人,脸上挂着厚重的眼袋,形容憔悴。
她看见了我,突然冲我招了招手,又对着我笑了一下。
那笑,诡异莫测。
我背心一寒,赶紧离开了。
胡阿婆家房门紧闭,这个时候,家里除了那只“僵尸”,根本就没有别人。
我替梁园把风,他便蹲下来,从兜里掏出了一根铁丝,开始像模像样地摆弄起了门锁。
这一招,据说他是跟合伙开网吧的朋友学的。
这个梁园,也不知道接触的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这些乱七八糟的勾当。
筒子楼里原本住户就不太多,这个时候又是上班时间,因此也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在干什么。
梁园在这边忙活了半天,那门锁依旧是一点儿打开的迹象也没有。
抽回了铁丝,梁园看着我:“这可奇了怪了,之前明明看他是这么开的啊……”
我面无表情:
“门都进不了,这趟白来了,走吧……”
谁知道,我们才刚起身,就听到“咔嚓”一声。
那门,居然自己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