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来,给不大的“僧寮”里平添了几分凉意。
王瞎子正要给我们倒茶,面对我的质问,他一怔。
“那天,晚上?”王瞎子还没说话,一旁的梁园一下子跳了出来,瞟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王瞎子:“唐小饭,你跟他……”
梁园的语气是意味深长的。
我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梁园,你脑子乱七八糟想这么多,有这经历,你怎么不去写挣钱呢?”
梁园哎呦了一声。
抱住膝盖往后跳了几步:“唐小饭,你太粗暴了!”
我瞪了他一眼:“那你也是自找的!”
说着,我便不再理他,又看向王瞎子,他低着头,似乎在盘算什么。
我又问道:“梁园那年死了又活过来,真的是你的功劳?”
只听王瞎子嘿嘿两声:
“不是我是谁?我可是师承青城山张天师,少年便得了真传,开过天眼,这些年吸收天地灵气,普渡世间善男信女……”
我头皮一麻,这王瞎子又开始胡扯了。
胡扯归胡扯,该问的问题,我也一句不能拉下。
于是,我还是开门见山:“王瞎子你告诉我,当年救活梁园是不是另有其人?”
还没等王瞎子说话,一旁的梁园立刻上前,他惊奇地看着我:“唐小饭,另有其人?你什么意思?”
我让梁园先不要说话。
而这一边,王瞎子脸色不太好看,他心虚了。
我想那句话是不是问得太直接了,王瞎子若是心里有鬼,肯定问不出什么。
于是,我话锋一转:“劳改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打算曲线救国。
“度日如年啊。”王瞎子叹了口气:“那里面啊,真不是人呆的,一个礼拜才吃得上一口肉,还有做不完的体力活,累得我是腰酸背痛的。”
我操起了手,笑嘻嘻地说:
“其实累点儿无所谓,你就权当锻炼身体了。这年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身体最重要。”
“锻炼身体?”
王瞎子赶紧摆手,他的声音也比刚才大了很多:
“那日子我他娘的是再也不想过了,谁想去谁去,总之我这辈子就算是撒尿,也不会对着那个方向撒!”
这话形容的,真有水平!
我笑了,梁园也在旁边“噗嗤”一声。
吃牢饭的日子,果然是不堪回首的。
王瞎子在里面呆了十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熬出来的。
因此他一提起那段岁月,才会这么激动。
见他这种反映,我暗自窃喜。
这药,我下对了。
我咳嗽了一声:“话别说那么满,我预感到了,你王瞎子啊,早晚还得回去。”
王瞎子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盯着他,幽幽地说着:
“你知道吗,我是天生通明眼,什么叫通明眼呢,就是能看清人未来一生所发生的事儿,你啊,不仅还得回去,而且啊,一辈子都会呆在里面出不来了,晚景那叫一个凄凉……”
“胡说八道!”
王瞎子打算了我的话。
声音很大,情绪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