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之口气沉重,秦赫脸色也缓缓肃穆。
“你说的不无道理,往日随我出征的战士便是因百姓对战争的恐惧,导致一入战场便登高履危,以至于破绽百出战死沙场。”
老兵暂且不谈,新兵意志的确薄弱。
秦念之也并非说老百姓不信任南越战士,只是比起斗志昂扬,还差了几个阶段。
秦赫转眸看了眼秦念之,沉吟几秒才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今日在朝堂上的举动,目的不止如此吧。”
抛开对她的担忧,剩下的便是猜测。
秦念之薄唇轻扬。
“那爷爷猜猜念之的目的还有什么。”
秦念之此人深沉难测,她狂是真,谨慎也是真。
不熟悉她的人,肯定以为她今日在朝堂大放厥词是将战争当成了儿戏,就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夫。
可熟悉她的人,却知晓她向来步步为营从不做无意义的事。
秦赫垂首深思,秦念之泰然自若。
良久。
秦赫转身看向秦念之,秦念之同时对上他的眼。
“你是想借以战争,引动他人放在你身上的目光。”
似疑问又似笃定。
“这确实是我的目的之一。”
秦赫指尖一顿,秦念之继续道:“但还有个目的便是想一战成名,碾碎那些觊觎兵权的心。”
一切祸根皆因权利,那她便让南越将军府走到一个让人无法企及的地位。
也算是了“她”意愿。
秦念之侃侃而谈,秦赫再次缄默不语。
许是秦念之不断以强势的态度刷新他的认识。
以至于他此刻对秦念之的印象,已经不再是不经世事的孩子,而是一个深沉莫测的智者。
但不得不承认,他对秦念之又安心不少。
“既然你有分寸,那今后爷爷便不再纠结于你。”
结合军心,秦赫想到了秦念之将来上战场。
与其让她心有挂念,还不如让她放手去做。
秦念之低笑了声:“爷爷可是对念之放心了?”
笑意中含着丝狡黠,秦赫无奈的拍了拍她手背。
“放心是放心不少,不过爷爷希望你平安无事。”
当初秦臻也同她一般足智多谋,却不料造化弄人,他还未来得及亲眼看见自己的亲生女儿便战死在了沙场。
秦赫所想秦念之知晓,她将秦赫送回东苑便回到里屋谁也没见。
直至清晨,那屋里的光亮都不知是昨夜点的烛灯还是阳光。
“小姐。”
长安轻敲房门,秦念之笔下一滞。
“何事。”
许是一夜未眠,声音含着丝暗哑。
长安凝眉道:“国师府那边派人来信,问小姐何时去国师府。”
机无灭的事只有暗翼一个外人知道。
但暗翼不仅没说,便是千光钰都没提及。
秦念之松开眉宇淡声道:“不着急,过几日再去。”
“可是国师此人那般莫测,小姐对他当真如此信任?”
他就像有千只眼待在黑暗混沌,时刻掌控着秦念之的动向。
秦念之笔下行如流水,但图纸上的画像却细致入微。
“信任不信任,那人都在他手上。”
“鬼晓得国师有没有偷天换日!”
长安哼道:“我们又没见过那人,万一国师悄悄换了个无关紧要的呢?”
“那便随他,我劫走此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